裴昭的目光猛地钉在照片上，喉结滚动得几乎要戳破皮肤。难道他发现我在调查觉醒者了？！ 少年脑内警铃大作，上周在图书馆里听到的“1013”房号突然与照片上的数字重合，难道这就是觉醒者组织的暗号？！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裴昭后退半步，书包里的《末日生存手册》硌得后腰生疼，“照片......照片是青春的纪念！友谊的象征！”他语无伦次地比划着，却不小心碰掉了沈灼手中的照片。

纸片打着旋儿落地，反面的“1013”恰好朝上。沈灼盯着那串数字，想起蔺沁菱曾说那是她们“秘密基地”的门牌号。再抬头时，裴昭正对着数字双目圆睁，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天秘密。

“你、你果然是觉醒者！”裴昭突然压低声音，镜片后的眼神亮得可怕，“这个数字是坐标对不对？！第10区第13号能量节点！”

沈灼彻底愣住，口罩下的嘴角狠狠抽搐。这人怕不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他想笑，却看见裴昭从口袋里摸出枚皱巴巴的徽章——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星际联邦调查局”字样。

远处传来江雯绮的呼喊：“沈灼！帮我拿一下沁菱的护具！”少年捡起照片塞回背包，对着还在喃喃自语的裴昭摇摇头：“有病就去治，别耽误人家打球。”

裴昭望着他的背影，郑重地在笔记本写下：目标对坐标数字反应平淡，疑似已掌握更高阶加密方式。需进一步观察其与双马尾女生的接触频率，她们佩戴的项链可能是能量传导装置！

蝉鸣声中，沈灼接过蔺沁菱的护膝，突然想起刚才裴昭那句没头没脑的“觉醒者”。他低头看着照片里笑出梨涡的蔺沁菱，忽然觉得，比起琢磨裴昭的脑回路，或许搞清楚自己对老朋友的感情，才是当务之急。

晚自习的预备铃还没响，沈灼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扯下口罩仔细端详自己。白炽灯将少年清秀的眉眼照得清晰，鼻梁挺直，唇色淡淡的，虽然皮肤有些苍白，但还算干净清爽。他抬手捋了捋额前碎发，镜中人的眼神透着几分少年独有的倔强。

就我这外在条件，虽然身高还不到1米8，但但凡是个女生跟他待这么长时间，不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吧？他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泼在脸上，却浇不灭心底翻涌的疑惑。从小到大，他和蔺沁菱几乎形影不离，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甚至她被欺负时，也是自己挺身而出。

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沈灼扯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记忆里，蔺沁菱总是大大咧咧地勾着他肩膀，像兄弟一样调侃他。可如果只是朋友，为什么看到她和别的女生亲密时，心里会泛起酸涩？又为什么裴昭接近她时，自己会莫名烦躁？

回到教室时，暮色已经漫进窗户。沈灼趴在课桌上，盯着课本上的公式发愣。前排许哲远转过来递给他一块巧克力：“怎么，被裴昭那神经病气着了？”他摇摇头，咬了口巧克力，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冲不散满心的纠结。

窗外的蝉鸣声渐渐弱了，沈灼托着下巴，突然想起初中时蔺沁菱说过的话：“沈灼灼，以后我保护你！”那时她仰着头，眼里闪着光，马尾辫在风里晃啊晃。可现在，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认识多年的女孩了。而更让他困惑的是，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喜欢”，究竟是依赖，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