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鹤,你怎么了?”
李红杏本是在原地等,可云连鹤迟迟未归,见他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穿过人海小跑到他身侧。
“哟,姑娘留步!”
李红杏愣愣看着身前忽然冒出来的老者,他神神秘秘状捋了捋长胡,笑眯眯道:“老身观您,以后必是财运通达啊!”
眉心疑惑不解瞬间被满脸欢喜冲散,李红杏惊讶的张开唇,笑意盈盈的取出碎银放置桌面上,道:“那就借您吉言!”
拽了拽云连鹤,问老者,“那他呢?还请老先生也帮他算算将来仕途!”
那老者却不说话看了看云连鹤,眯着眼,“小郎君,要算吗?”
云连鹤撩眼沉瞳凝着老者,唇畔笑意难明,轻笑一声:“算。”
老者让云连鹤伸出手,可李红杏观老者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心一提,抿唇瞄了一眼云连鹤平静无波的面容。
“紫气萦绕,贵不可及。”
李红杏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意思她家阿鹤以后要造反啊?
但老者的面容神色却完全没有算到贵人的欣喜,反而皱眉不展,李红杏没忍住问出口:“可是有什么……”
“不可姑娘,天机不可泄露。”老者骤然打断李红杏的话,捋着胡子神色沉沉。
云连鹤嗤笑一声,不以为意,拉着李红杏离开。
小走几步,李红杏还是回头,那老者仍然望着他们,嘴唇蠕动,似乎在自言自语。
李红杏极力去辨认,却心惊胆战,“天生煞星,危及国运。”
这老头,定是瞎说!
“怎么了?”云连鹤察觉到身侧人脚步迟疑。
李红杏摇摇头,安慰道:“阿鹤别信这些泄气话,他定是瞎说的!”
云连鹤挑眉,“那方才说杏娘财运通达也是……”
“啪!”李红杏往他手臂毫不留情拍了一巴掌,哼一声掉头就走。
云连鹤面具下笑颜潋滟,行人偶然瞥见他眼底荡漾的温柔,也不由对他眼中的身影生出羡慕。
他追了上去,重新牵起李红杏的手,笑道:“是阿鹤瞎说,杏娘日后定是大启首屈一指的富商。”
路边卖同心结与香囊的是一对年迈夫妻,他们挽着手,瞧着他们这对小年轻夫妻打闹不由想到自己的过去,相视一笑。
“她俩这能轻易断?”杨佩兰观望李红杏二人亲近,难以置信道。
七夕节,杨佩兰这孤家寡人本是懒得凑这热闹,架不住七巧因画不出图拖着她出门,谁知刚出来没多久,碰巧遇见李红杏二人。
她身侧站着七巧,拿着一根鹅毛笔时不时东张西望的记着东西,杨佩兰探头细看,那小本上俨然记录着那俩家伙的言行。
虽带着面具,李红杏还特意换了一身粉衣,但那婀娜身姿哪能瞒得过精通画人的七巧,打眼就认出来了。
“你这不怕杏娘追着你打啊?”
“你不说谁知道嘿嘿。”李红杏才懒得看她的情意绵绵画本子,她只看得下去发财之道。七巧拿着本子拍拍手心,意味深长道:“至于断不断嘛……我觉得难说。杏娘现在是被这小子勾的食髓知味,一下没醒,万一有点不受控的事情,杏娘保不齐就跑了。”
七巧盯着云连鹤眼中无法掩饰的独占贪欲,抖了身鸡皮疙瘩。
“她啊,除了财,最惜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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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在红枫树下许愿的男女会一生相守。”
“缘分浅薄,意如浮云,转瞬即散。”
身旁少年人的期许之意连同那算卦老人的话重叠在一起,向来人定胜天的云连鹤,在这一瞬竟也生出这些摸不着边际的期许,脚下生根难以离去。
李红杏逛着逛着才忽然察觉来了这红枫树下,听着耳边少年少女的低语,她想默默带着云连鹤走远些,这可不适合他们二人但没拽动人。
?
“吃糖葫芦吗?”云连鹤突兀一问。
“嗯?”这么突然?
李红杏还没反应过来,他已买下一串,摘下面具一角咬下一颗,又将剩下的递到她面具前。
红艳的山楂裹着晶莹糖衣,李红杏抬眸看他一眼,掀开面具仅仅露出珠圆玉润的红唇,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甜中带酸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甜吗?”
李红杏笑着点头,他忽然俯身,飞快掀起李红杏狐狸面一瞬,温热气息在她唇上一瞬掠过。
“确实甜。”他闷闷低笑,重新戴好面具,紧紧牵着李红杏。
人就在身边,他又怎会让她有机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