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回车里,摸出谢桥留给她的那封信,临近上京,她才拿出来去看,信封有些厚,摸着也很厚实,温亭韵想了一下,还是拆开看起来。
结果信封一拆,她就惊愣住了,竟然是几十张银票,比张掌柜给她的还要多,除此之外,还有一枚玉佩和一张信纸。
温亭韵拿着玉佩看了看,认出是他常戴的,上面刻着一个谢字,玉佩质地极好,如果当掉肯定拿不少钱,不过一般像这种象征身份的玉佩在一般的当铺是不会收的,温亭韵想着不免有些遗憾。
收好玉佩和银票后,她最后才开始看信纸,谢桥不亏是受过教养的,写得一手好字,和崔之行的劲秀不同,他写的字就略显阴柔,但笔锋勾转之间又突出出人意料的锋利,令人防不胜防,观赏完字迹后,她便去看内容。
左右不过说些什么钱已还清,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如何如何,文中丝毫没有流露出半分他对她的情意,温亭韵对这些已经回归平静了,直到最后才看到一句,让她拿着玉佩去找他,他会如约举行婚礼。
温亭韵平静地将信叠了起来,估计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也是迫不得已,心里指不定如何如何不想娶她,然后又搞出一系列逼她主动退婚的事情来,好保全他的名节。
温亭韵唇角勾起一抹了冷笑,这些天她早已经想明白,人活着不是只有情情爱爱,和谢桥相处的时候,她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与其耽溺于情爱,不如一心以赚钱为首,至于亲她还是要成的,一方面是为了应对那恶毒继母,二方面她也是有个情.欲的女人,虽说满足自己的欲望不一定要成亲,但她向来会对和自己行事的男人负责,如果后面感情不和,大不了和离算了,因此她还得找一个贤惠,知书达理的男人,不然到时候和离指不定要怎么纠缠。
想通此地,马车也很快就到了上京,去到上京时,天还是亮着的,不过今日城中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到处张灯结彩,百姓笑颜欢欣,温亭韵下了马车,抱着自己的木箱子,和别人一同站到道路的一旁,宽大的街道上空出一大片空间,百姓和达官贵人们都混在一起站在街道的两边,他们伸长了脖子张望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温亭韵将箱子放到一边,挤进人群里,问身边的妇人道:“这位姐姐,今日在举行什么重大仪式吗?你们在看什么?”
被问话的妇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是外来的吧,今天是上京城的春祭,国师正在游神为百姓祈福呢!”
温亭韵说:“所以你们聚在这里是为了看那位国师的吗?”
妇人回道:“对啊!国师年纪轻轻,长相又俊美,仿佛天仙一般,又出身世家,身份高贵,上京城谁人不喜欢他?”
话落,不知人群中谁大喊了一句,“来了来了!!!国师来了!!大家快看啊!!!是国师!!!”
这一声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往街道中间看去,温亭韵被挤得往后退去,随即,她就听到了一串清脆的铃铛转来,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就见贵气逼人,装饰华丽的花车上站着一个身长玉立,容貌如谪仙的男子,他低头冷淡无波的眼睛俯瞰着这底下众生,红白交织的衣裳迎风吹动,头顶着的璀璨玉冠,耀眼夺目。
他双手捧着一个玉制的卷轴,里面写着要向上天传达的话语,男人的目光一一扫过底下的众人,视线措不及防和下首的温亭韵对上,温亭韵一怔,下一刻谢桥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他的动作如此自然,就好像她不过也是底下的芸芸众生,和他们毫无分别。
花车很快就过去了,看完热闹的人们逐渐散开,或讨论今年的春闱,或猜测今年谁会是状元……
温亭韵也离开了原地,她沉默地抱起地上的木箱往谢家而去。
一进上京就遇到谢桥真是意外,上京谢氏就这么一家并不难找,何况谢桥还是国师,只要在街上稍加打听就能知道谢府在哪。
温亭韵去到谢府时,游神已经结束了,她站在府门前将箱子往地上一丢,便过去敲谢府的门,府门前人来人往的,行人或多或少持着疑惑目光打量着温亭韵的。
温亭韵迎着他们打量的目光,从怀里拿出信封和玉佩,对着门房喊道:“小女姓温名亭韵,曾在临安救过谢大公子一命,公子在离开时曾说过,让我带着玉佩去谢府,他会履行约定,应承我一件事,今日小女特此前来求公子履行诺言。”
她说话时的声音不大不小,一番话恰好被路过的行人听见,路过的人顿时停下了脚步,交头接耳谈论着,“谢大公子吗?听说他遇刺时确实有人救了他一命,原来就是她啊。”
“这姑娘怕不是来上门来要名分的,孤男寡女相处这么久,要说没发生过什么我还不信呢,男人都是一个样的。”
众人都觉得此人说得在理,也是让她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救了谢家大公子,挟恩图报,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同时又对谢家大公子的好感少了些许,他和那些男人也无甚分别。
门房禁不住周围人打量的目光,连忙接过温亭韵手中的东西转身去禀报家主,不巧的是谢家家主谢衡正好出去办事还没有回来,门房思索了一下,选择传话给白夫人。
白观瑜拿了信和玉佩,对门房说:“先把那位姑娘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