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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一行人骑着马马不停蹄都趁夜进了上京。
街道上回响着的马蹄奔跑的声音,现下的上京还未进入宵禁时间,行人见了马和马上的人纷纷让开道路。
“吁———”
谢桥牵紧了缰绳,勒住马在在谢府门外停下,身后随行的侍卫和他一同下马后,将他手中的马接过牵走。
谢管家得到谢桥今晚就回到谢家的消息后,就一直在府门外等着,如今可算是等到人了。
谢桥一下马,谢管家就迎上去说:“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大人已经等很久了。”
谢管家口中的大人便是谢家之主,谢衡,现任朝中吏部尚书,也就是他的父亲,“我知道了。”谢桥淡声回道。
连夜的赶路让他的脸上现出浓重的倦意,一双剑眉紧蹙着,脸色也阴沉沉的。
谢管家见状不敢出声多说什么,忙带着他去堂屋见谢衡。
谢家堂屋空旷开阔,屋子正中是家主坐的主座,两旁是客坐的桌椅,此时,他的父亲正坐在主座上,他的母亲坐在左手边。
进到堂屋后,谢桥不动声色地扫过一脸严肃的父亲和一脸担忧的母亲,随后对着他们行了一个礼,道:“父亲,母亲。”
“还舍得回来?”谢衡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听闻你在临安认识了一个商户之女,还要与其成亲,玉清,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谢衡越说脸色便越发的不悦,说话的声音也渐冷,他道:“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而你是众望所归的谢家长子,当今圣上最器重的国师,你前途无量,何以与一个商户之女纠缠?你该娶的是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而不是一个沾满铜臭味的商户之女。”
谢桥低眸敛声道:“若说让儿子娶一个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那魏周恐怕没有一个女子能够配得上。”
谢桥沉吟了一会儿,道:“父亲,你不是说,你病重吗?”
但他如此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是病重的样子,谢衡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我让你回来是为了避免你犯下无可挽回的事情,如今你回来也不妄我费尽心思,想必你连夜赶路也累了,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
谢桥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父亲也知儿子是连夜赶路回来的?我记得您曾教过我,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更不能随意欺骗戏弄他人,可如今父亲这是做什么?你急招儿子回京,让儿子失信于人,你说你病重,要我连夜赶回,是欺骗戏弄,父亲,你这是做何?”
无论如何做父亲的被儿子教训,是谁都高兴不起来的事,谢衡也是如此,他脸色多了几分不自在,谢桥又道:“我知父亲是为了儿子好,可以后这样的事情,还请不要做了,免得父子生分,再有,儿子也不会娶她为妻,父亲大可放心。”
话落,谢桥对着谢衡和自己的母亲又行了一礼,道:“儿子告退。”
谢衡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不去看谢桥,他自是知道自己有错,可他还是对谢桥的一番话又气又怒,白观瑜缓步走上前,对他说:“这事,你确实也有不对,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行事。”
谢衡看了她一眼,也不言语,起身让她挽着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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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距离临安较远,平常坐马车至少也要半个月才到,可温亭韵租的马车走得极慢,明明半个月的行程硬生生拖成一个月,温亭韵将头探出车帘,对车夫说:“你的马怎么走的这么慢?”
车夫没回头,说:“累的。”
温亭韵气得想揍人,什么累的,她看就是老的。
气归气,她还是忍了下来,毕竟钱都付了,总不能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