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楚子恒?”
宋昭清一脸惊讶地望着面前俊朗无须的年轻人,没想到昨日还在想如何才能见到的人今天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楚子恒亦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宋昭清是谁,他只是来经历司索要前任监察御史留下的档案。但他还是礼貌地朝宋昭清鞠了一躬,重新自我介绍了一遍:“是,在下新任京城监察御史楚子恒,来取此前韦大人经手的案卷,还请两位大人行个方便。”
孙康不认识楚子恒,因此见到有新人来笑呵呵地请他坐下,对他说道:“楚大人不必客气,你我都是都察院同事,日后往来的日子想必不会少,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范老二,将楚大人要的案卷取来。”
宋昭清这时已从开始的惊讶中缓过神来,她向楚子恒介绍道:“这位是孙康孙大人,经历司经历,日后您若要查看什么案卷需得提前知会孙大人一声。在下是经历司都事宋昭清,若是孙大人不在,您着急找我也是一样的。”
没多久,范老二就将楚子恒要的案卷取来了,楚子恒接过朝他们告辞。
宋昭清送他出去,“日后取案卷楚大人也不必亲自过来,差个吏员让他来找我,我使人找了让他带回去便是。”
“多谢宋大人指点。”楚子恒朝宋昭清感激地笑了笑,快走出院门时,他突然问道:“不知宋大人与吏部宋叔明宋大人是什么关系?”
宋昭清一想便知楚子恒想问什么,她朝楚子恒笑笑,说道:“宋大人是我二叔,芷嫣是我堂姐姐。”
楚子恒听了这话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对着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小叔子面露尴尬:“宋大人原来已知道了吗?”
宋昭清觉得楚子恒的反应有些有趣,不敢再逗他,她还想和人打好关系,好看看为人呢。
“我不过是席间吃饭时听二婶谈了一嘴,这事楚大人可千万别和他们说。”
楚子恒手上拿着东西不便摇,忙说:“我与宋小姐的事还未完全定下来,楚某不会乱说的。”
“楚大人端人正士,昭清再放心不过了。”
与楚子恒分别后,宋昭清刚到值房,孙康就上来问他是不是认识楚子恒,从前来人没见过她这般反应的。
宋昭清无奈地笑了笑,她今日反应确实有些大了,只是这属实太巧了,谁能想到楚家说给楚子恒谋的荫职就在都察院呢?这下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宋昭清朝孙康摇了摇头,说自己此前不认识,“只是我前些日子听了些关于楚家的事,没想到今日竟在这儿见到了。”
“他们家有什么事?”孙康好奇地问。
宋昭清叹了口气,可惜地说:“听说他们家前几年老夫人、老太爷接连去世,三个儿子一连丁忧了四五年才出仕。这楚子恒当年考上举人后便回家丁忧,如今孝期过了,科举也结束了,还得等下一个三年,岂不可惜。”
孙康听完也觉得楚家可惜,接连遭受噩耗,不仅要承担父母去世的痛苦,这么久的孝期,官场上的晋升也没了希望,可不是可惜。
“只是这楚子恒接受了荫职,看来是不想再考了。也是,再等三年指不定朝局有什么变化,到时候还不一定能考上,现在荫了官慢慢爬也是一样的。”
“只是没想到楚家沉寂这么久,还能给楚子恒谋个都察院的官职。”
听到宋昭清这般“天真”的话,孙康噗嗤一声,笑道:“你呀,也就你,还将我们大理寺的缺当个香饽饽了。”
宋昭清不解,“都察院有什么不好的,实权在手,人人敬重。”
“他们敬重的是你这个人吗?他们敬重的是你手里的奏本。说什么位卑权重,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你看哪个家里有权有势的人会把小辈送来都察院的?”
孙康拍了拍宋昭清的肩,叹道:“昭清呀,你还是太年轻了。对了,你还没行冠礼吧,是不是还没取字。”
宋昭清点了点头,“明年二月,还有段时间呢。”
孙康牙酸地啧了一声,抬头望向屋顶,目光深远:“往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咯。”
“您还没老呢,这经历司还是您的天下。”宋昭清及时打断孙康的感慨,再不打断,孙康的唠叨就要不停了。
“哼,经历司现在不是都由你做主了吗?”
“您是经历司的老大,我做什么事不都是为您分忧吗?”
“油嘴话说。”孙康拍了拍宋昭清,让他回自己那儿去干活,不用拘在他这儿,宋昭清从善如流地应了。
不过回去也没什么事,近日朝中各方安静,都察院内也很安静,经历司便也闲着没什么事。宋昭清乐得没事干,她愿意用这些空闲时候多看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