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清还在想着找机会和楚子恒搭上话,一晃便到了去戚侯府的日子。
临去前一晚,宋昭明又来找宋昭清推演了几遍戚侯可能会同他们说的事,直到宋昭清困得不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第二日去根本没见到戚侯人,见他们的是戚侯的儿子戚轩和一位不认识的青年。
那位青年自称姓范,是戚轩的表弟,家中行五,叫他范五便好。
宋昭清与宋昭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两个字:“不信”,什么范五,分明是赵五。
只是他不愿意以真实身份相见,宋昭清与宋昭明便假装不知,朝两人行礼:“戚公子,五公子。”
戚轩招呼他们坐下,立马有下人为他们送上凉茶,再有婢女递上手帕供他们擦汗。
宋昭清不好意思让她们一直举着,纵使脸上没出什么汗还是接了帕子。岂料,就在她的手即将碰上帕子时,面前举着帕子的手突然往前伸了伸,握住了她的手。
宋昭清如触电般赶忙将手往后一抽,往旁边一看,果不其然见到宋昭明也是一脸尴尬,那婢女委屈地看向她,说道:“公子是嫌弃奴家手脏吗?奴家只是想帮公子擦手。”
宋昭清不自然地咳嗽了声:“不是嫌弃你,只是我不习惯有人碰我,我自己来吧。”说着飞快的拿起帕子擦好手又还给那婢女。
宋昭明也有样学样,两位婢女没能拦住,只好抬头看向自家少爷等候吩咐。戚轩暗道两个没用的东西,摆了摆手叫她们下去,扬起一抹笑对两位客人说:“家里下人自作主张,叫二位看笑话了。”
二人忙道“不敢”。
一番寒暄完毕,宋昭清宋昭明都低着头喝茶,不主动开口,等着戚轩说出来意。若是戚侯在,他们少不得要诚惶诚恐一番,只有戚轩,那便不必那么小心了。
至于五皇子?既然他不愿意暴露身份,那他们就当他不存在。
四人各有心思,都等着对方先开口,一时堂内针落可闻。
对峙了半晌,终是戚轩忍不住先败下阵,主动开口:“还要先同两位大人说声抱歉,未曾事先言明今日相邀不是我父亲,是我有事相求,这才求了父亲替我递这封帖子,还请二位大人见谅。”
“戚公子这是什么话?便是您自己相邀,我们也是要来的。”
“是呀。戚公子何必担心,您若是有事,派人来说一声,我们哪有不来的道理。”
“早先便听说两位大人温和宽厚,待人热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戚大人谬赞了,这事任谁来都该这样的。”宋昭清干笑两声,这戚轩一定不安好心,给他们戴高帽子戴的这么堂而皇之。
“范五”低头喝着茶,不知在想什么,并不参与他们的谈论,戚轩看了他一眼,没得到反馈,只好继续夸二宋:“两位宋大人何必这么自谦,您二位如今可是京中子弟的榜样,多少人说不求二宋,但求家里能出二宋其中之一便也值了。就是我父亲也总说,让我多学学你们,能习得百分之一也是好的。”
宋昭清总觉得这戚轩是傻的,一个劲地给他们戴高帽,正事不说一句,心里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水。
宋昭清不愿意再和戚轩玩互相追捧的游戏,宋昭明只得接话,只是他也实在是不知回什么,只得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能得戚侯的称赞,是我们的福分。”
好在,“范五”终于不在一味品茶,而是抬起头看向宋昭清。
戚轩顿时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进入正题:“还未曾问,今日一见,两位大人觉得我这位表弟如何?”
什么叫他这位表弟如何?评价皇子的事他们可不敢做,宋昭清看向戚轩,装傻道:“戚公子这问昭清有些不明白,五公子相貌堂堂,自是一表人才。”
“我问的不是长得如何,我是说……”戚轩还想再说,却被那位“范五”给打断了。
“范五”直勾勾地盯着宋昭清,对她说道:“听说大少爷今年殿试时凭借一个‘君父论’博得陛下圣心,成功让陛下放了五皇子,不知可有此事?”
“范五”的视线让宋昭清很不舒服,他的眼里尽是饱含玩味的打量。宋昭清微微低头,避开了“范五”的视线,回答道:“某在殿试时确有回答陛下的问题,只是某答题全凭本心,并不知陛下当时心中想听什么答案,至于五皇子的事某更是不知道了。”
“陛下愿意饶恕五皇子,难道不正是因为听了大少爷的回答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宋昭在心中暗骂,只是面上仍旧恭敬地答道:“天子圣心,非臣等可以揣测。是非对错,陛下心中自有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