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峰6 历史总归是敷衍又荒唐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光总在指缝间如白驹过隙般悄然流逝。沈清秋的五年守阁之期即将罚满,新一届的新弟子入门,楚清风不由分说拽着沈清秋前去观看。
沈清秋以折扇遮挡骄阳,望着下方如萝卜般的新弟子,实在不明白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你喊我作甚?烈日炎炎,顶着太阳看他们的耐性?”
楚清风张望半天,指着一个少年,询问沈清秋的意见:“你看那个少年如何?”
沈清秋顺其视线望去,只见一片五颜六色的稚童。在他眼中,自己一拳可打死一群,还能让他们个个哭得哇哇叫。至于楚清风究竟指的是哪一个?嗯,不知道,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句话在某个漫画里令人印象深刻。《当神不让》,主角杨戬,记不住手下的姓名与脸,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将手下完完整整带回去’就行了,至于具体的某个手下是谁?不知道,人太多了。)
苍穹山乃大派,更是修真界第一大派。每三年开门收徒一次,资质不限不说,各种待遇也极好。包吃包住还有资源供给,完成任务另有资源赏赐。即便不上山,在山下镇子里生活,安全性与舒适性亦极佳。
这样的待遇,吸引了不少散修和孩童前来。有些被其他门派筛下来的四灵根、五灵根,也希望凭借自己的毅力和努力,踏入练气后期,增长百年寿元。
楚清风看着心不在焉的沈清秋,心中忽生一种奇妙之感,仿佛与某个片段产生共鸣。就像是...陆小千看见唐僧随随便便就收了猪八戒,与小说、传闻、电视剧都不一样,那种 “见证历史有多么敷衍与荒唐” 的感触涌上心头。
旁边,岳清源悄然现身,在沈清秋耳畔温和询问:“小九,可有喜欢的?”
沈清秋立马走到楚清风另一侧,将嫌弃之意表露无遗。
岳清源看着隐隐掩着沈清秋的楚清风,眼里有些冷漠:“楚师弟,楚家那般很闲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无家可归呢。”
楚清风秒接:“我回不回的去无所谓,反正小清秋肯定不会让我没地方去。”说着,他有些显摆的摇了摇扇子,嘲讽气息拉满:“总比某些人连话都说不了三句的强。”
岳清源不语,只用穿透性的目光看向沈清秋,那眼神中像是有得不到回答的哀怨,又像是掌握之人跳出手心的不满。
沈清秋耸了一下肩,遮掩刚才莫名的寒意,转身就走。
楚清风看着沈清秋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厘头的说了句:“这清静峰的阵法,回头是要更换一下了。”接着,也毫不犹豫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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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沈清秋惩罚期满,岳清秋将手上的杂物匆匆收拾一番,正巧遇见打算回清静峰的沈清秋,忍不住心中感慨,忙不迭地拦在他的去路前。关心道:“这些日子可好?”
沈清秋面色一冷,脸颊紧绷,双眼透着寒意,侧身错步,看也不看他一眼,猛地甩袖转身离去。
岳清源连忙跟上,疾步走在沈清秋旁边,眉头紧锁,苦口婆心的劝解:“你身体尚弱,尚未完全痊愈,在藏书阁内修养也是为你好。柳清歌尚未醒来,此时外出恐有不妥。不如在山内安心静养,也可多瞧瞧近些年来的青年才俊之辈。”
随着沈清秋越走越快,岳清源步子拉大,跟他剖析最近的局势:“修真界整体稳定,但四周妖魔越发放肆,魔族封印也蠢蠢欲动,我打算在今年的弟子考核上选拔一些弟子,放到外面下山历练。”
期间经过一个身着外门弟子服饰的瘦弱少年,那少年身形单薄,手里捧着一个碗,在烈日的反射下光芒有些刺眼。他身边还有些讥诮的、同为外门服饰的少年们,个个面带不屑,看样子有些矛盾。
岳清源仅瞥了一眼,便转头看向对自己避之如洪水猛兽的沈清秋,三步并作两步,施展轻功追上去。“小九,你右手恢复得如何?我拜托木师弟给你熬制了些伤药,可要给你涂抹?”
沈清秋仿若未闻,面无表情,脚下步伐不停,径直回到自己竹屋,“砰”的一声将屋门紧锁。
岳清源有些无奈的轻声敲门,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在门外等待了一会,眼瞧着日头偏西,最终将手中的储物袋交给急忙赶来的明帆,吩咐他一定要看好沈清秋,万万不能让他下山去。
明帆郑重地点头,双手接过储物袋,吩咐身边的小弟送岳掌门出去。
岳清源刚离开清静峰(阵法)范围,沈清秋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屋门。他已换上一身常衣,翠绿色的衣衫配上精致雕琢的白玉,显得整个人风流俊傥,淡雅有品,仿佛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令人赏心悦目。
明帆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沈清秋的衣袖,哀求道:“师尊,您身体尚未痊愈,不如去后山修养一二,弟子给您弹琴,嘤嘤给您煮茶,岂不美哉?您若是喜欢山下的歌舞,弟子现在就叫人排练,绝不让您无趣。”
“...”沈清秋看着明帆拉着自己衣物的手,眉头皱得更紧,又听着他这“狐朋狗友”一般的话语,心中烦闷,脸色愈发阴沉。怎么显得自己跟楚清风似的,喜好这些享受之事呢!
他推开明帆的手,继续下山。却又忍不住不停瞟向一脸‘大义凛然’、‘慷慨赴死’却又死活甩不掉的明帆,无奈叹口气,转身向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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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下山。岳清源是苦口婆心的劝解,楚清风是防贼一样的警惕。他又没干什么,凭什么一个两个的都限制他的自由?
最可恶的还是柳清歌,人又没死,却始终不醒,连累他也得在山门里待着,连下山采风都不行。
更可恶的是楚清风的话语,什么叫‘你不去添乱,柳清歌还能活;你过去了,导致他是真的濒死了’。明明是柳清歌走火入魔发神经,他只是倒霉催的被牵连好吧!那种情况下,还能指望他打得过发狂的柳清歌不成?不弄死他,死的就是自己!
可这些话又没办法说出口。就像是柳溟烟那句:“两人不合已久,为何沈师伯会出现在家兄的闭关洞府里?”
丫的,当然是他精心占卜的结果!
可问题是,这个占卜,明明算了那么多次,为什么却搞成了这样?
冥冥之中的天道,莫不是真的对他恶意满满,出手干扰天机?
清静峰7 后山,偶遇明帆
沈清秋既已决意不再下山,平日里便将修雅剑搁置屋内(毕竟如今也用不上),将墨琴与玉笛收入储物袋中,只身前往后山赏景,抚琴作画,以求片刻宁静。
自他晋升峰主之位后,他每日里都在想方设法的增进修为。然而,与柳清歌的那一场生死大战,令他幡然醒悟——即便修至世间巅峰又如何?天道不许,气运不庇,便是天之骄子,也难免因执着于修为而走火入魔,险象环生,甚至命丧黄泉。
沈清秋忆起楚清风劝诫自己的话语:“修炼本乃逆天之举,可若天要阻拦,你当如何?执迷不悟者,终将败于自身之‘欲’。无法打破心中枷锁,执念便会化作梦魇,令你画地为牢,困守一生。”
他身着一袭洁白如雪、质地轻柔的常服,如墨般的长发肆意披散于肩头,漫无目的地漫步在后山。往昔,他所行之事皆有明确“目的”与缘由,功利之心甚重,无用之物皆被果断舍弃。这是世道的通病,也是强者对弱者的蔑视。
昔日身为弱者,他每日谨小慎微,察言观色,唯恐触怒强者,又担忧无法获取足够维持生计的银钱。而今,他终成强者,不再为生存奔波,不再因他人脸色而改变自身。却又受困于修为难以提升,愈发纠结执着。若是看不开,他何时能轻松自在?
沈清秋悠然在后山踱步,脚下是绵软的草地,头顶是湛蓝的晴空。伴随他的步伐,被踩踏的野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待他离去,野草又重新挺立。生命本就坚韧,即便是最为渺小之物,也在努力求存。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恰似一片片散落在地的璀璨珍珠。
沈清秋的目光在四周流转,最终在一处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清幽之地停下了脚步。他缓缓席地而坐,将墨琴轻轻放置在膝上。这琴身古朴典雅,纹理细腻,仿佛承载着悠悠岁月的沉淀轻轻拨动,琴音清脆而辽远,穿透力极强。
沈清秋于远处放置好龙焰香,将手仔细的擦拭干净,端正地盘腿坐在树下,微微阖上双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心境完全归于平静。
片刻之后,他修长的手指如蜻蜓点水、蝴蝶扑花般轻轻落在琴弦之上。
随着手指的拨弄,琴音袅袅升起,悠扬婉转。初始之时,琴音轻柔舒缓,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人们的心田,带来丝丝温暖与惬意。接着,琴音逐渐变得悠扬婉转,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溪流,清澈动听,那清脆的音符仿佛具有生命一般,跳跃在空气中,萦绕在山间。
琴音渐歇,一曲完毕,沈清秋睁开眼,望向高悬于中天的烈日,打算回去吃午饭——既然决意享受生活,品尝美味佳肴、身着锦衣绸缎,又有何妨?
下山的小道蜿蜒曲折,两旁树木郁郁葱葱。高大的树木枝叶交错,织成一片绿色的天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有着无数尘埃飞舞的透明光柱。沈清秋负手信步而行,微风拂过,衣袂飘飘,那身姿轻盈洒脱,颇具几分超凡脱俗的仙风道骨之姿。
就在这时,前方拐角处忽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人,声音听起来格外熟悉。沈清秋抬眸望去,只见被众人环绕的明帆正迎面走来。虽身着弟子服,但周身配饰铃铛作响,加之少年的青春爽朗,令其显得朝气蓬勃。
(私设,私设!沈九可能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渣作者添上了!)
明帆手上随意甩着一根与身份毫不相称的红绳,上面挂着一枚以他的身份本不该拥有的、略显粗糙的玉佩。就在沈清秋看见明帆的那刻,明帆也看到沈清秋。
明帆当即快步走到沈清秋面前,将手上抡着的玉佩迅速扔到路边的草丛里,然后拱手行礼:“师尊。”旁边跟着明帆的一众狗腿子们,虽有些未能认出沈清秋,但见明帆如此,也忙不迭地跟着乌压压地弯腰行礼:“峰主好。”
沈清秋随意扫了眼明帆身后的那些弟子们,想到自己近来未曾指导这些弟子修炼,眼中闪过一丝窘迫,转瞬即逝,难得地有些难为情,当下便打算去找楚清风问下情况、喝上几杯。他开口问道:“修炼可顺?”
明帆听到沈清秋的问话,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轻松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挺直了胸膛,带着一丝自豪回答道:“回师尊,弟子已修炼至炼气中期。”
沈清秋微微点头,表示满意,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意:“继续努力。”说罢,他也不看旁边的弟子们,径直离开。
“谨遵师尊教诲!”明帆恭送沈清秋远去,直至其身影消失不见,方才转过身来。他对着其他仍低头不敢抬的弟子们说道:“可以了,都起来吧。”说着,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虽说今日有人胆敢犯太岁,但师尊既然夸我了,让那小子砍三天柴就算了。”
明帆自鸣得意地说道。其他弟子们纷纷附和:
“大师兄说得对,大师兄真是太仁慈了!”“大师兄,您真是我们的楷模啊,就这般从轻发落,那家伙能长记性吗?”“大师兄放心,我们都盯着那小子呢,他若再有别的心思,兄弟们定让他无法在此立足!”
“哼。”明帆有些傲娇地哼了一声:“敢在你明爷爷头上动土,这些天不许给他留饭,明日早上的早课也不准他去,不将柴砍完,就饿着吧!”
清静峰8 小公主居然对一个劣质玉佩如此上心?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残阳如血,一天中仅剩的余晖肆意地洒在山间。宛如一层细腻的金色纱衣,轻柔地覆盖着世间万物,将整个世界都渲染得如梦如幻。
宁嘤嘤端着饭菜,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脚步轻快又平稳地朝着沈清秋的住处走来。娇小玲珑的身影在金色的光芒中显得格外灵动,仿佛是从这书画里走出来的精灵。
她身着淡粉色的衣裙,裙摆随风轻摆,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在微风中婀娜摇曳。发丝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几缕俏皮的碎发不听使唤地贴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更显娇俏动人。
宁嘤嘤的眼眸灵动而清澈,此刻却带着些许嗔怒。她微微嘟起红润的小嘴,娇嗔道:“师尊,明帆又欺负外门弟子!”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流淌的清泉,带着少女特有的活泼与朝气。她的眉头轻蹙,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花猫,小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扑扑的,满是愤愤不平。
她双手紧紧地端着饭菜,白皙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尽管面带嗔怒,但她的眼神中依然满是对沈清秋的依赖和信任,仿佛只要在师尊面前倾诉,所有的不公都会得到妥善解决。
沈清秋今天心情很不错,心境开阔之后,中午便去楚清风那边讨酒喝。此刻刚一觉睡醒,看着前来向自己“告状”的宁嘤嘤,仔细观察一番后眉头微皱,目光中带着几分严肃与无奈:“嘤嘤,明帆已至炼气中期,你却还在初期,需得努力奋进。”
宁嘤嘤什么都好,性格开朗活泼、天真烂漫,只是太过贪玩。她本是凡尘公主,测出灵根后被皇室送过来,进了富贵散人扎堆的清静峰。皇室并未对她寄予过多的期望和压力,沈清秋平日里也安排明帆照看着。可如今,这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竟开始为“其他人”上心了?
沈清秋面无表情的从袖口摸出一张驱魔符和一纸防诅咒的赦文,将其仔细折叠整齐,放入之前搜集的香囊里,递给宁嘤嘤:“嘤嘤,你的香囊该更换了。”
宁嘤嘤将饭菜迅速布置整齐,眼疾手快地将香囊佩戴在自己身上,转身就要出门。
沈清秋有些疑惑,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之前的香囊呢。”正常情况下,宁嘤嘤会将旧的香囊递交给沈清秋,由他用火符烧成灰烬,避免外泄。
宁嘤嘤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眼前看着门口:“送给阿洛了。”
沈清秋看着既没有给自己布菜,又不打算留下来吃饭的宁嘤嘤,心里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阿洛?”
听到师尊的重复,宁嘤嘤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用公筷给沈清秋挑了一块鱼肉,委屈地撅起小嘴,眼神发光地对沈清秋撒娇道:“师尊,明帆他欺负阿洛。”
沈清秋心中的异样感愈发浓重,看着这少女怀春的模样,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一介男子,还需通过你为他打抱不平,是个废物。离他远点。”
宁嘤嘤有些难以理解地抬头,眼里满是对封建家长般管束的抵抗:“阿洛是个好人。”接着,她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沈清秋今天曾在明帆手里见到过的劣质玉佩:“这可是我找了一下午才找到的东西,要不是担心师尊没吃饭,我刚才就送阿洛去了。”
“?”沈清秋眨了一下眼,因刚睡醒还有些懵的记忆逐渐回炉:中午的时候,明帆手上好像是转着一个红绳,上面似乎有个石头来着。但他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顺手就扔到一旁的草丛里了,所以沈清秋也没怎么在意。
现在,宁嘤嘤告诉沈清秋,这玩意是她口中“阿洛”的。‘珍贵异常’不说,并且清静峰掌权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用各色天材地宝培养的;皇室又砸了一堆资源堆出来的、金尊玉贵的小公主,还亲自顶着烈日,在草丛里找了一下午?!
这个劣质玉佩,它配吗!!!那个叫‘阿洛’的弟子,他配吗?!!!
“咔嚓”沈清秋手里的玉筷瞬间被掰断,他眼底酝酿着风暴,脸上却努力勾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让师尊也看看。”说着,他以一种快出残影的速度将玉佩从宁嘤嘤手里“取过来”,又以肉眼看不见的效率,玉佩化为粉末。
“诶呀,”沈清秋用一种极其无辜的语气说了句:“他怎么消失了呢。”
“师尊!”宁嘤嘤原本还以为自己打动了师尊,还打算推荐阿洛入内门,却在一眨眼的功夫,玉佩成了碎末!她有些崩溃地站起来,眼里含泪的质问道:
“你怎么能这样!”宁嘤嘤跺脚:这是阿洛的玉佩!这是小公主找了一下午的成果!这是小姑娘这么久以来情窦初开的“信物”!
沈清秋面色如常地拍了拍手,眼底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目光扫过被洒落在地上的灰尘,并不觉得需要什么‘交代’。他极其细致地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仿佛玉佩的灰尘是什么极具污染性的毒物。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泪珠都要溢出来的宁嘤嘤,难得的解释道:“嘤嘤,那个玉佩的质地,连你平日里用的筷子都不如。而且你方才说,明帆也不允许他与你接触?”他顿了顿,将擦完手的软布烧掉,眼皮低垂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措辞,接着伸手轻抚宁嘤嘤的头顶。语气轻柔,却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一个家世不如你,天资修为连明帆都不如的人,如何能配得上你?更不配让我们金枝玉叶的小公主花那么久的时间给他找东西,为他来长辈身边打抱不平!”
宁嘤嘤还是不能理解,她明亮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满是倔强与执着。淡粉色的发带随着窗户吹来的微风轻轻飘动,更衬得她楚楚可怜。她咬着嘴唇,从脑海里想了半天,终于找到‘合适的借口’,反驳道:“可是师尊,阿洛会给我讲凡尘的故事,还会在晚上陪我看星星。”
“??”宁嘤嘤的话语,在沈清秋耳边自动被翻译为:‘这家伙勾引小公主出门不说,还半夜邀约,夜不归宿!’沈清秋只觉得气血上涌,瞳孔地震,砖头对门外尽可能平静的喊道:“明帆!”
清静峰9 小公主对情郎的执着当真……
明帆手上拿着各种质地绝佳、做工精细的玉佩,满心期待着宁嘤嘤出来挑选,听到沈清秋这声隐含怒火的呼喊,手一抖,精雕细琢、价值连城的玉佩差点掉落。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脸上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师尊?”
沈清秋感觉自己青筋暴出,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有些艰难地摁了下太阳穴,强压着怒火尽可能平静的说道:“去,把那个叫‘阿洛’的,逐出清静峰。”
明帆看了眼脸上滚着泪珠、哭得梨花带雨的宁嘤嘤,心里紧紧的抽搐了一下,可现在不是安慰人的时候,当即拱手应道:“弟子现在就去。”
宁嘤嘤想也不想的喊住他:“明帆!我不许!”接着,她不顾一切地拽着沈清秋的衣袖,哭得鼻涕横流,声音都哭得沙哑:“师尊,不要赶阿洛走,我一定不贪玩了,我会修炼的比明帆还快的。我保证以后好好修炼,再也不偷懒了,求求您别赶走阿洛。”
“...”明帆看着一脸怒气、脸色紧绷的沈清秋;再瞧瞧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喘不上来气的宁嘤嘤。小公主整个人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被整个世界抛弃似的,毫无往日的开朗可爱、娇俏明媚形象。一时间,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深知沈清秋对宁嘤嘤的宠爱,那几乎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要宁嘤嘤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沈清秋都能带着她御剑飞行、上达九霄,问她具体想要哪一颗。更何况还有皇室对她的支持,就算是沈清秋不喜,苍穹山的其他人,也会为她寻来。
可他也明白宁嘤嘤的倔强,一旦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身为宠妃所出的公主,从小被万人夸赞,全天下的奇珍异宝摆在她面前任她挑选、数不尽的杂役奴仆供她驱使。而她所生在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天下共主皇帝,一个是清静峰乃至苍穹山都有些名气的沈清秋。
这样的小公主,只需要开口说句话,自有人会为她赴汤蹈火。
可。如此尊贵的身份,如此备受宠爱的姑娘——现在却为了一个外门弟子,哭得双眼通红,甚至为了那个‘阿洛’,连平日里最喜欢偷懒的修炼,都拿出来‘作交换条件’。
虽然明帆也很宠宁嘤嘤,但毕竟是碍于师命和局势,等后面他长大一些,发现年少时的心动与揪心是因为爱情而非‘师命’的时候,故事,才刚刚残忍起来。现在的明帆,只是看到了两个人的争执,权衡之下,预先安排人将洛冰河暂且押到门口,等着沈清秋和宁嘤嘤两人最后的“定论”。
毕竟,沈清秋宠宁嘤嘤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宁嘤嘤朝令夕改也不是没有。要是真把人撵下去了,说不定最后还得明帆苦逼的领任务到处找人,那可就尴尬了。
——
沈清秋只感觉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白菜被一头不知好歹的猪给拱了,而且这个猪连杀了吃肉他都嫌脏嘴!所以他完全拒绝宁嘤嘤的撒娇,强硬的看向明帆:“现在就给我扔出去!”
“不行!”宁嘤嘤坚决反对,声音尖锐:“师尊!”说着,她紧紧扒住沈清秋的腿,拼命摇头,眼泪如决堤的江水,不断流淌,:“师尊说什么我都听,但是不能将阿洛撵出去!”
年幼的宁嘤嘤不知道,越是反对,身为大家长的沈清秋就越是生气。尤其是,当晚辈用长辈并不认可的行为去‘逼迫’的时候,那个被晚辈护着的人,下场会更惨。
“好啊,好啊。”沈清秋气得浑身颤抖,双手握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的命人将洛冰河绑进来,一脚踹过去:“你是如何蛊惑宁嘤嘤的?”
洛冰河刚被人粗暴地押进来,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倒在地。他的脸上满是无措和惊恐,眼神中透着迷茫和委屈:“弟子,弟子没有...”
“师尊...”宁嘤嘤紧紧抓住沈清秋的腿,光一句‘将阿洛丢出去’已经能让小公主哭得稀里哗啦,现在沈清秋还亲自一脚踹过去,宁嘤嘤‘垮’的一下跪在沈清秋旁边,死死抱着他的大腿,生怕‘踢第二脚’。
沈清秋此时完全看不见对方长什么样子,也不想关注他是谁或不是谁,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怒和对宁嘤嘤的担忧。虽然他本人被宁嘤嘤‘制住’,但他还可以明帆吩咐啊。
可当他正准备开口,宁嘤嘤溢满泪水的眼睛却映入沈清秋眼帘,那双如同清澈的湖水的眼眸,此时却弥漫着层层雾气,眼眶通红,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正不间断的打到沈清秋手背上。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透露出无尽的凄惨与绝望。那副神情,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沈清秋原本冷酷的话语被硬生生咽下,心疼终究占据了上位,闭上眼叹口气,无奈的地说道:“既然嘤嘤不想让他走,那就好好‘照看’。”
明帆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高兴地望着不再哭泣的宁嘤嘤,心中涌起一股不知从哪里升起来的愉悦之情。接着,他又看了一眼被踢到一旁、狼狈不堪的‘罪魁祸首’,心中的怒火被瞬间点燃,理智也一刹那回到了脑海中。
明帆连忙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弟子晓得了。”然后迅速指挥其他人将洛冰河带下去,确保一切都得到妥善处理。
沈清秋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柔软的绢布,小心翼翼地给哭得满脸泪痕的宁嘤嘤擦拭着眼角的泪花。他的动作轻柔而温柔,是独属于宁嘤嘤,几乎不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的细致体贴。
沈清秋轻声安慰道:“好了,我不让他滚了”接着,将沾满了泪水的绢布用清洁咒清理干净,放到一旁。手指点了点宁嘤嘤的额头,缓和气氛:“你可要说话算数,修为比明帆高才行。”
宁嘤嘤听到这话,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看一眼就会被感染的灿烂的笑容。她破涕为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用力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修炼。脸颊泛起一丝羞涩的红晕,声音中带着感激和依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师尊……”
沈清秋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对宁嘤嘤的疼爱和关怀。他轻轻拍了拍宁嘤嘤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啊。”
清静峰10 第三个弟子,名为‘洛冰河’
沈清秋当甩手掌柜当惯了,所以他被喊去喝茶的时候,满心所想不过是应付那最后一项:弟子入门、敬师茶。
怎么说呢,沈清秋本身是不太喜欢收弟子的。
尤其是他与柳清歌刚当上峰主没多久就对打闹事,陷入昏迷不说,差点连咽喉都要断裂。后面就算是用各种奇珍异宝修养调补,也难以恢复其生气。
老峰主年纪大了,总不能老处理事情,只好飞鸽传书,千里迢迢把楚清风喊回来干活。
同年收徒大会,老峰主亲自替沈清秋挑选了资质、人品都极为出色的明帆,送到沈清秋身边伺候。接着被刚清醒就各种气人的家伙伤了心思,干脆出门云游去了。
只剩下清静峰那些富贵散人们,一个个私底下拉帮结派、势力分割玩的飞起,俨然将清静峰搞成了比凡俗还要恐怖的利益团伙,阶级鲜明的,连后勤部和杂役们都不敢随便上山来。
至于其他那些收入清静峰的普通弟子们,被诸峰明理暗里排挤,日子过得极为艰难。有些门路的都换地图了,没啥能耐、有点心性的干脆‘退学’,只留下一些有点想法却又没啥资源的家伙,凄凄惨惨戚戚的在清静峰勉强活着。
楚清风原本不想干活,奈何小师弟拒绝与人沟通,新弟子啥也不会,自己师尊又干脆出游,总不能放任那些越来越过分的世家们继续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恶.势力吧?
无奈,只好奉师命支撑起清静峰,任命明帆为大师兄,将其他人接管,清静峰分开两脉。
而清静峰的两脉,准确的说,便是除了明帆与宁嘤嘤外,都是楚清风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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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端坐在首位,漫不经心地瞧着楚清风一杯又一杯的喝茶,而他百无聊赖的当吉祥物镇场子(清静峰收徒,你个峰主不来成何体统?)。直到——一个少年,越过了楚清风,直直跪在了自己跟前。
“嗯?”沈清秋难得抬头,一脸的茫然与无辜,有些懵懂的看向楚清风:你这是搞的哪一出名堂?!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我不是过来摆样的吗?
楚清风没好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斜睨了沈清秋一眼,眼神又快速地斜瞟了一下宁嘤嘤。接着继续任劳任怨的喝茶、收徒。
沈清秋的脑子此刻仍有些混沌,思绪还陷在昨日未读完的典籍之中,望向宁嘤嘤。这么一看,不得了。
只见宁嘤嘤破天荒地身着弟子服,站得那叫一个规规矩矩。她紧绷着小脸,极力摆出一副端庄大气之态,整个人僵硬得宛如门外威风凛凛的门神。而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地上跪着的弟子身上,眼中满是焦急与期待。
看见沈清秋看向自己,脸上满是‘快点收下啦’的期待,即使她站的如同山门的迎客松,,沈清秋却恍惚觉得小姑娘正搂着自己的胳膊撒着娇。
沈清秋突然就眉眼弯弯、嘴角勾起笑意,可念头一转,想到这是收徒弟场合,只将嘴角压下来,板正脸,视线转移到下方跪着的弟子身上。
嗯。跪姿挺标准,说明接受过一定的教育。头压的很低,说明这个人要么性格谨慎,要么充满恭敬。周身气息很稳,说明天资应该尚可。再说了,倘若天资不堪,楚清风哪会将他推到自己跟前,怕是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
不对。
沈清秋突然想到‘扔出去’,有些似曾相似。
电光火石中,他记得——他之前好像打算将一个新弟子扔出去来着,只是宁嘤嘤哭得凄惨,最后留了下来。
那么……眼前这人,会是他吗?
沈清秋眼神微微有些迷离,那原本如浆糊般的脑子开始缓缓清晰起来——结合楚清风突然将此人推到自己面前、宁嘤嘤这异乎寻常的表现、明帆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此人,还真有可能是宁嘤嘤口中的“阿洛”。
那个疑似被明帆抢走玉佩,最后被自己捏碎成渣,让宁嘤嘤顶着烈日苦苦寻觅了大半天的玩意。
‘弄死他’。这是沈清秋第一个想法。
毕竟身为上位者,遇见不合心意的物件就换新,碰上不顺心的人就远远避开或者直接驱逐,这对沈清秋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这个家伙,却紧紧扒住了宁嘤嘤。
倘若他能识趣些,老老实实去楚清风那边当个普通内门,或者低调点当个外门,只要不舞到自己面前,沈清秋也不介意给宁嘤嘤养个玩物。
可这玩意,却非要用宁嘤嘤在沈清秋心中的特殊地位,谋一个沈清秋的关门弟子名额。
这不是逾越,是贪心不足啊。
沈清秋瞳孔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喜从心底升出,牢牢占据于他的心口——如此投机取巧之辈,之前敢让小公主替他找玉佩,现在又让小公主帮他求内门地位。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怕是绝对玩不转他啊。
没办法,沈清秋年少时,也曾借掌权人之妹的势来保护自己。所以他再清楚不过,这种人的心思必定心思深沉而内敛,若是之后始乱终弃,宁嘤嘤恐怕连肠子都要悔青。
可小公主偏偏就瞧上他了,沈清秋又能如何?棒打鸳鸯?可这情爱之事,越是阻拦,两人怕是越要爱得难解难分。
难搞哦。沈清秋无力扶额,有气无力的端起茶水来,竟将一片苦涩之极的茶叶放入嘴中。
‘咳咳’沈清秋被苦味一激,看着底下跪着的人,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自己精心养大的、水灵灵的白菜被人惦记上了。问题是这玩意还胳膊肘朝外拐,现在把‘情郎’送到自己面前,想与他来一段‘师兄妹’的缘分。
他身为师尊的,除了满足小姑娘的要求,还能如何呢?
沈清秋无奈叹口气,挥了挥衣袖,令底下人抬起头来,例行公事般问道:“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家中可有亲属,是否需要外出通报?”
跪的端正的弟子抬头回复道:“弟子名为‘洛冰河’,家住洛水下流。家中唯有养母,无需外出。”
哦。沈清秋微微颔首,俊脸冷漠的表示了解。有气无力地看向楚清风那边,只见楚清风已然将众人整理齐整,就差‘向峰主汇报’,然后离开。
沈清秋眼神求助,眉头紧皱,眼含期待:拜托,他连茶水都没准备!
楚清风仿若未闻,径直将弟子排列整齐,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行礼道:“峰主,仪式已成。”
沈清秋:“……”这个时候,就不要给我来这套了!!!
楚清楚清风毫不留恋,直起身子,转身便走,只留下一个洒脱至极的背影,衣袂飘飘。只剩下一句隐约飘来的:“楚某先行告退。”
沈清秋:别啊,你回来!我不想收徒!
可惜楚清风理也不理,脚下步伐不停,很快便带领众人消失在沈清秋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