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兄不将剑给谭兄吗?”
“不必,他这人平日里不拘小节,对剑却很认真。就像他自己说的,这柄不给剑只是他手中的有形剑,而他手中的无形剑,才是他区别于江湖其他剑客的特殊之处。”
陆小凤讶异:“无形剑?”那不是握了个寂寞吗?!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谭昭出剑了。
所谓并指如剑,剑气如虹,世间竟真有人能练成此等境界。不仅是陆小凤呆住了,就连宫九和西门吹雪,都愣神了一会儿。
特别是作为对手的西门吹雪,直面杀招,他的感触比在场所有人都来得深。
“停手吧,你的心,乱了。”
西门吹雪却不愿停下,可就在他的剑被风凝滞的时刻,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停滞不前的境界居然开始松动了。
剑道的路,是没有尽头的。
他忽然想到了这句话,或许在这之前,他心中不乏有对战胜江湖上大多剑客的沾沾自喜,那么现在,这些斑杂的情绪已经尽数散去。
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座新的大山。
好强,比他见过的所有剑客都要强。
堪称惊艳一剑。
于是西门吹雪破天荒地道了歉,为自己最初那番诚与不诚的粗鄙言论。而在道歉过后,他立刻收剑离开,身上是比来时更强的战意。
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难以匹敌的高兴。
陆小凤喃喃道:“我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西门这么高兴,他居然也会笑哎。”
就在这时,宫九站到了西门吹雪离开时的位置上,他脸上带着几乎夸张的笑意,若非他生得不错,这会儿看着或许有些阴森恐怖。
谭昭就看着他,道:“怎么,你也想试试?”
宫九的嘴角忽然就咧了起来,浑身带着股古怪的扭曲:“好啊,不过你的剑最好不要冲着地面,冲这里!这里才最刺激!”他手指所向,正是他的心口。
谭昭冷着脸收手:“请恕我拒绝,我不杀生。”
作为一个治病可能要命的大夫,虽然医术称不上顶尖,但这会儿他早已看出这位九公子有点儿心理上和身体上的隐疾,既然有病,他的容忍度自然少不得要放宽一些。
只是……强买强卖就不好了。
谭昭不动,宫九却已是迫不及待,而这个时候,老朋友东方不败还是有些靠谱的,至少这绣花针比所谓的绣花大盗要快许多。
“你——”
“抱歉,本座还是很喜欢这位旧朋友的,所以不准备给他换的机会。”
于是,两位蛇精病就又……打了起来。
谭昭见此,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此刻天边红日初升,晨露开始渐渐消散,可见今日又是个好天。
“你就这么走了?”
谭昭转头不解:“不然呢,难道还要我倒立着离开吗?”
陆小凤:……你的心,可真是比陆某人还要大。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
“我们当然算朋友,但再好的朋友,也不该多管朋友的闲事。”
“……”
“况且方才我打过一场,腹中已然饥饿,这宫九本就是他招惹来的麻烦人物,既要摆脱,自然是他来对付。”谭昭自觉有理有理,东方不败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是他的对手才是,“而我,只需要关心今早吃什么就够了。”
说起吃的,陆小凤也觉得有些饿,这几天他为了能追上西门的脚步,已经好几天没吃一顿饱饭了,说起来他都应该去万梅山庄多挖几坛酒。
“不过,你真的不担心吗?”陆大爷吃着稀粥,就着野葱饼,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我相信他。”这么久时间没见,应该是不会弄出人命的。
毕竟这年头,蛇精病才懂怎么对付蛇精病,像他这样的正常人,就该趁着悠闲时光吃吃早饭看看景才对。
“说起来,谭兄你去江南是准备做什么啊?”
“去访个旧友。”
“旧友?”
“对啊,认识好久了,是个很好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