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乲坵去美国了,只剩下林乲安。
林乲安站在玄关处,望着空荡荡的轮椅压痕,忽然觉得整个房子都变得陌生起来,那一刻,她感到了孤独。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却驱不散屋子里的冷清,餐桌上少了一个人的碗筷,厨房里不再飘着苦涩的中药味,她机械地拿起遥控器,才发现再也不用每天准时打开复健指导视频了。
哥哥的房间保持着原样——床头摊开的医学杂志,书桌上整齐排列的药盒,衣柜里挂着的宽松家居服,林乲安轻轻抚过轮椅把手,皮革表面还残留着手掌摩挲的痕迹。
冰箱上还贴着哥哥写的便利贴:“小安,牛奶记得热了再喝。”字迹工整有力,完全看不出是忍着疼痛写下的。
林乲安盯着看了很久,直到眼眶发酸才移开视线。
傍晚时分,她习惯性地望向门口,又猛然意识到今天不会有人回来了。
哥哥常用的马克杯还放在茶几上,杯底沉淀着最后一次喝药的残渣,林乲安把它洗干净,却不知道该收进哪个橱柜。
夜深了,整栋别墅安静得可怕。
林乲安抱着哥哥的枕头,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她打开手机相册,反复看着哥哥复健时的视频,画面里的他满头大汗,却依然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窗外,月光洒在空荡荡的轮椅上,金属支架反射着冰冷的光,林乲安蜷缩在沙发角落,第一次觉得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家,竟然大得让人心慌。
她想起了顾穆,于是给顾穆打了电话。
顾穆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他刚接通就听见林乲安带着鼻音的声音:“喂?”
“哥哥今天走了,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空旷房间特有的回音,“你可以陪我吗?”
顾穆掀开被子坐起身,窗外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睡不着啊?”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睡不着,家里空荡荡的。”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轻碰桌面的声响。
顾穆已经拉开衣柜,黑色真丝睡衣滑落在床沿,“我过去陪你。”他单手系着衬衫纽扣,腕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那你可以快点吗?”林乲安的声音突然变轻,像是把脸埋进了抱枕里。
“就十几分钟。”顾穆抓起车钥匙,他赤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车库感应灯应声而亮。
“不要挂电话……”她的呼吸声通过话筒传来,“我想和你说说话。”
“好。”引擎低沉的轰鸣声中,他的声音通过车载蓝牙显得格外清晰,“那我们聊什么?聊你都喜欢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沙发弹簧的轻响:“我喜欢棉花娃娃。”她的声音突然雀跃起来,“特别是你上次抓给我的那只小狗。”
保时捷驶出车库,仪表盘的蓝光映在顾穆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还有其他的吗?”
“蛋糕!”她的回答快得像是早有准备,“学校对面那家的草莓奶油蛋糕最好吃。”
红灯亮起,顾穆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倒车镜里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吃货。”
“所以我要减肥啊。”林乲安嘟囔着。
顾穆转进林家的别墅区,树影在车前灯下摇曳。
“嗯,是的,你说的对。”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听着电话那头气鼓鼓的抗议声。
当黑色跑车停在林家门前时,二楼窗帘突然被掀开一角。
顾穆抬头,看见林乲安穿着oversize的睡衣,赤脚站在窗前,手机屏幕的亮光映着她弯成月牙的眼睛。
林乲安赤着脚从二楼飞奔而下,白皙的脚掌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穆哥哥!”她猛地拉开大门,发梢还带着蓬乱。
顾穆倚在门框上,挑眉看着小姑娘光裸的脚丫:“等我?”声音里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
林乲安点点头,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等你。”她的睡衣领口歪斜,露出半边锁骨,上面还印着枕头压出的红痕。
顾穆的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红的脚背上:“怎么不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