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听懂了两人刚才的对话,试探地问:“岁音,你交了男朋友吗?怎么不和我说呀,跟我说的话,我就不叫小金来了。”
何岁音:“算是吧。”
反正到时候会公开办婚礼,就先给他们铺垫一下吧。
“什么叫算是?岁音,你别是做什么不道德的事啊……现在的年轻小女孩,很容易被金钱迷惑的……”
“对呀,这么贵的表,看来是个大款……”
“莫不是给人家当小情人?”
何岁音真是受够了这一家人,明里暗里一句句都带刺,见不得别人过得比他们好。
她站起身,神色平静却冷得刺人,目光连一丝留恋都没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拎起小包,步伐利落,没有理会桌旁人错愕或尴尬的眼神,背影美丽又倨傲。
出了包厢,她终于松口气,沿着走廊慢慢地走,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发现前面没路了。
走错方向了。
何岁音转身,刚走两步,身侧的包厢门忽地被猛然打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大手猝然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生生拽进包厢里。
“砰——”门被关上的瞬间,她的后背撞在墙上,喉咙被死死掐住,一股窒息的压迫感瞬间袭来。
她抬眼,终于看清面前那张油光发亮的脸——
肥头大耳、目光猥琐,穿着一件明显价格不菲却穿得发皱的西装,这不正是繁盛公司的盛总?
“都怪你这个臭婊子,害得老子公司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老子死也要拉你一起死!”
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和雪茄的呛人味道。
何岁音挣扎着双臂,但是拗不过对方力气大。
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在下一秒狠下心,猛地抬膝,狠狠一脚踹向盛总的下身。
“啊——!”盛总发出一声惨叫,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她的脖颈,捂向自己的下面。
何岁音踉跄几步,强撑着理顺呼吸,随即拔腿就往门外冲。
她顾不得回头,拼命往外跑。
才刚冲出几步,迎面便撞上一个人。
何岁音速度很快,来不及停顿脚步。
一个结实的胸膛骤然将她兜住。
她一怔,抬头看去——
眼前人眉眼沉峻,一双桃花眼此刻冷意森森。
沈良湛的目光一寸寸从她苍白的脸划到脖颈处那抹明显的红痕,眼神骤然一沉,眉头拧紧,语气压得极低:
“谁干的?”
话音刚落,便看到盛总满脸狰狞,一瘸一拐地追上来,手里攥着一把寒光四射的水果刀,嘶吼着:“死婊子,你敢跑!”
沈良湛脸色骤寒,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何岁音护在身后。
“报警!”他沉声吩咐周围闻声赶来的服务生。
何岁音怔在原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熟悉背影,一时失语。
目光滑落至他的手。
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那双为琴而生,肆意跳跃舞动的手。
她知道,那双手不能受伤,绝不能。
“沈良湛,”何岁音的声音发颤,她死死地拽着沈良湛的衣角,“你不能替我挡——你不能出事。”
沈良湛微微偏头,看她的眼神柔和,嘴角却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
他看着她,眼神一寸寸沉下去。
“——小音,我命都可以给你。”
话音未落。
“你这个浪荡的女人,之前跟晏总,现在又跟这样一个小白脸卿卿我我!”盛总说着便冲了过来。
何岁音眼神一凛,用力推开沈良湛,在盛总冲过来的瞬间,脚下一旋,动作干净利落,一个过肩摔,盛总沉重的身躯倒地,轰隆一声,整个饭店里的人都感受到了震动。
有人从包厢里窜出来,大叫:“地震了!地震了!”
服务生把人送回包厢,边走边解释。
沈良湛见状,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冲过来检查何岁音是否受伤。
何岁音用脚将地上掉落在盛总旁边的刀子踢到一边。
“我没事。”
沈良湛看向何岁音的眼神充满心疼。
“这么多年了,你还一直练着呢?”
何岁音点头:“女孩子练这个有好处,防身。”
“也怪不得当年你能把那个人的鼻子打……”沈良湛本来脱口而出,见到何岁音皱眉后,他闭上了嘴巴,结束了这个话题。
何岁音:“今天谢谢你了。”
沈良湛:“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怎么在这里?”
“我……”
沈良湛语气犹豫。
半刻后,他解释道:“我投资了这家店。”
“我们去医院吧?”沈良湛的视线转移到何岁音的脖颈,眼中毫无掩饰的担忧,“你的脖子……”
何岁音摸了摸脖颈,指尖触摸到受伤的地方,刺疼刺疼的。
她返回刚才的包厢,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包,将上面的深蓝色丝巾抽下来,准备系在自己的脖颈上遮挡住伤痕。
沈良湛见状,捏住她的丝巾,说:“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