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又不是来看你的。你不就是怕皇上怀疑你家勾搭闻府么,那你把阿鸷还给我啊,我保证从今以后绝不出现在你家。”
富豫的确不想再和闻纵棹扯上任何关系。舒王和闻府他都不想招惹,不然皇上肯定对他或者富娆都不放心。
“他什么时候成你的了?要说还,那也是送他去舒王府,你忘了皇上怎么说的。”
如今舒王和闻纵棹是亲戚,送去舒王府和闻府又有什么区别。
闻纵棹不在意地说:“不都一样,白关之事已经了了,阿鸷现在和傅氏一点关系都没有。皇上日理万机,早就忘了还有他这号人物,怎会有闲心过问此事。”
“等风头彻底过去,顶多过个两三年,我就拜托舒王给他脱了奴籍,到时候天高海阔,他照样哪里都可以去。”
这点他倒是和舒王想到一块儿去了。出宫那天,舒王就对富豫提过,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把傅聿知的奴籍摘了。
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有等,等傅聿知养好身体,等皇上收拾别的人物,等其他人找到新的乐子看。
“你不想搭理我也没办法,你和江小姐成亲的时候,怎么也会碰上我。真要细捋,我们以后就是亲戚了,妹夫你说是不是?”
若非闻纵棹也在帮傅聿知,他真想下逐客令。看见这人富豫就头痛,怎么会有这么欠揍的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斓筠和他又没有血缘关系,谁乐意和他做亲戚,有舒王这个小舅子就很麻烦了,再来一个不消停的假亲戚,富府往后还有清净日子过么。
“别乱攀亲,等聿知清醒了你再来看他,你又不是大夫,成天待在这里也没用。”
“怎么没用,我一身正气,任它什么邪祟病魔都别想近身,我在这里他才能好得快些。”
闻纵棹是真想把人接回闻府养伤,但他祖父那边也不好交代。患难见真情,说不定以后傅聿知就会接受他的心意了。
“我就不走,哎,你拿刀干什么!”
这是富府,闻纵棹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和富豫打起来,“你别在背后说我坏话啊!我改天再来看阿鸷!”
总算把这个烦人精赶走了,富豫拿着傅聿知的刀回到他的病床前。
皇上还没下令修葺贤王府,又遣散了所有仆役,大有随它荒废的意思。
富豫把傅聿知的所有物品都收拾好放在他现在住的屋里,不想他醒来一切都变样了。傅濯缨被接进宫里住,曲京再也没有他的亲人,若是浪叶和放鹤还在,他应该会好受一些。
其实富豫一直在寻找放鹤的下落,听说官府没抓到人,可找遍整个曲京都不见踪迹。
换药的时候,富豫亲眼见过傅聿知身上的伤口,比他打仗时见过的还要可怖得多。
上阵杀敌动作越快越好,最好能一击毙命,这样才能留存精力赢得胜利。
可审讯犯人是一个漫长且折磨人的过程。
要一刀刀划过去,每一下都不会致命,就是要让人真切感受到疼痛和恐惧。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刀会落在哪里,也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花样没用上。
听着刀尖刺破血肉的细碎声响,闻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再亲眼看着它慢慢凝固,任由伤口敞开暴露,犹如无手无脚的死鱼被人开膛破肚。
傅聿知遭受的只会比富豫见过听过的更加恐怖。他打仗时就反复想着要再快一点打赢这场仗,不然傅聿知还要被折磨更久。
富豫甚至想过他会死在狱中,能见到活着的人已是万幸。
可惜这把刀的主人恐怕再也无法挥舞它了。
“咳咳咳……”
“你醒了,我给你倒水,别起来,躺着别动。”
富豫真想调侃闻纵棹几句,还说自己多么了不起,他不在傅聿知才能好得更快。
“富豫?刚刚谁来过,感觉闹哄哄的,你和谁吵架了?”
“没谁,你别操心了,安心养伤,继续睡吧,我不吵你。”
傅聿知实在是没有力气多说话,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人告诉他郡主死了。他不相信,拼命在找他娘,可怎么也找不到,最后连贤王府都不见了。
梦里四面都是火墙,困住他跨不过去,他似乎听见他娘在喊阿鸷,但是火势太大了,什么也看不清。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