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意思是闹事者跑了?”沈溟抓住重点问道。
“是。”
“在巡防兵眼皮子底下跑的?”
“也不算,巡防那边听到消息就赶过去时就一片混乱,现场有人使了火药一样的东西,烟雾弥漫,百姓人挤人四处逃窜,混乱中也看不清究竟是哪些人闹事。”
“……就这些?”
属兵微垂首,不语。
“随便抓几个当时凑热闹的来总署司,关起来问问。”
“……”场院里属兵们面面相觑,回话属兵忍不住还是说了:“千户大人,不太好吧,现在市井百姓见到兵马总属司的人都绕路走,就连巡防营的兄弟们日常巡视都觉得百姓们把他们当做阴差一般。何况,两位倪千户已经定下规矩,不可随意抓人来属司里恐吓盘问。”
“……我哪有恐吓?”沈溟也懒得同他们理论,“算了,那有没有别的确凿具体一点的消息?”
“据说,当时闹事里有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着往西郊去了。”
“这两人长什么样?”
“一个普通百姓打扮,一个做护卫打扮,很年轻,相貌俊逸,倒是极好看的。”
沈溟微笑,温柔平易得看向属兵:“下次再找这种闲看热闹的富家婆娘打听消息,我真的会扒了你们的皮,看谁还敢打着公务的幌子去勾搭有钱的姨娘。”
“没……没,没有啊。”底下的兵们嘟囔着否认。
“千户大人,巡防兄弟说是在场的男丁们说的。”
“哦?男人都夸好看的男人……”不对,重点是这个嘛,沈溟摇摇头,骑马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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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匆匆,北林和乔广陵在后院外上了马车。
北林替乔广陵撩开车帘,“沈大人亲自去了,不知道是有眉目还是没有眉目。”
“他还是可靠的。”乔广陵对北林这样说,也是在安慰自己。想了想,“有时候也说不一定。”
“主子别急,东宫那边已经派了车驾,公子也说,太子殿下看到那马车,就能认出是接他的,太子给公子留了信,说到了时间必定回宫。”
“东宫虽不是铁板一块,但是居然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不知是谁人在背后唆使太子。太子自然知道要回宫,就怕那幕后之人,并不会轻易让太子回宫啊。”
“东宫关系重大,能教唆太子的,必定是朝中人,但是现在看来,除了蔚王一党,没人有理由会做出这样的事啊。而且蔚王自己被囚,其党羽能肃清的基本上也都做到了肃清,余孽自保尚且不足,翻出这样的大浪,应该不太可能。”
“就怕有疏漏。我先去宫中,你去宫城外候着,如有消息,立即传给我。”
“是,主子。”
“宫外,只能交给沈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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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对城内巷道不熟,丁越险些被甩开,奔走许久,进了西郊山林,丁越已经牢牢咬在那青年身后,他内心的怀疑已经变成笃定,“你就是那日在瑞城的刺客!”
听到这话,那人脚步一滞,终于停下。
“你跑不过我,也打不过我。不如束手就擒。”
那人忽而举起手中的物件,丁越看到,就是方才他声称被小孩抢,紧紧护在怀中的东西,原来是一个卷轴。刺客双手举起卷轴,恭敬的跪地,少顷,不知何时倚在树后的人不急不慢走出来,伸手接过了那卷轴。
是他!
丁越有些惊,自己一门心思追人,却连这样随意隐藏的一个大活人都没注意到,若在军中,岂不是轻易就能落入敌人圈套?
“他自然是跑不过也打不过你,但是上一次他不就全须全尾的从你眼皮底下溜了吗?”那人还是穿着圆领常服,蒙着脸,看不清容貌,但是声音依旧,丁越立刻就认出,这是上次半路杀出救走这刺客的青年。
“阁下每次都出现得很及时。”
“那是自然,我的人我还是知道他最容易在哪个环节出岔子的,我用他,自然也要护他。”
“话说得倒是很义气,却看你指使他做的事却未必如是,多行不义,早晚你连自己都护不住。”
蒙面青年展开卷轴,仔仔细细看着,口中却不忘答丁越的话:“是呢,小公子上次也是这样说,你我见面两次,你都认定我是那不义之人,但这世间很多事都不能用简单的道义二字评判。小公子,我觉得我们甚是有缘,这个,是我费了些心思才得的,就当见面礼,送你了。”言罢就将手里那卷轴扔给了丁越,“小公子,再往前是皇林,可千万别追哦,咱们后会有期。”
丁越将卷轴接了,再要说话,却听身后丛林中似有声响,丁越心道莫不是真的落入他人的圈套之中,心下一紧,没等出招,只见七七八八出来一小队人马,而那二人就在这个空当飞身离去。
“五城兵马属司,勿要妄动!”
丁越驻足原地,被七八个巡防属兵严严实实围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