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匕首顿时落地,连同着,漫天喷涌的血雾,和一条活生生的手臂!
“ 啊”,刺耳的惨叫声顿时响起,赵嵩整个人倒在地上,身躯蜷缩,抱着断臂处挣扎惨叫!
燕洵也倒在地上,胸前伤口处涌出大量的鲜血,侍卫们手忙脚乱的冲上前去,羽姑娘面容凌厉,厉声说道:“马上请大夫来,来人啊,将他给我砍了!”
“慢着!”低沉的嗓音艰难的说道,燕洵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奄奄一息,一字一顿的缓缓吐出:“放他走!”
众人一愣,阿精叫道:“殿下!”
“我说放他走!”阿精还要再说,羽姑娘却及时的拦住了他。她低下头,时燕洵说道:“少主,我会安排人送他回真煌城去。”燕洵缓缓点了点头,随即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殿下!”阿精大叫一声,转身就提起战刀向赵嵩走去,羽姑娘一把拉住他,沉声说道:“你想让我对殿下失信吗?”阿精一愣,委屈的叫道 “姑娘?”
“来人啊,准备马车,在配一个大夫送他回去,他的死活全听天由命,但要他活着到达圣城。”侍卫们不情愿的下去准备,羽姑娘跟随众人进入账中,没再多看一眼已经流血不止的赵崇,走到燕洵床榻之旁,只见男人眉心紧锁,面色惨白,情况已十分危险。
军医被迅速请来,年迈的老者看了一会,抬起头来,看了眼场中的众人,最后停在羽姑娘的脸上,沉声说道:“刺伤了肺,伤口很深,老夫没有把握。”羽姑娘看著老人,斩钉裁铁的说道:“少主一定不能有事,先生必须有把握。”老人眉头紧皱,想了半晌,终于叹了一声“不光如此,姑娘,这匕首上,有毒。”刹那间,大帐之内,落针可闻。
“中了……毒吗?”
羽姑娘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样一个文弱的皇子竟然出手如此狠辣,可见其恨意多么强烈,她常年跟随燕王驻扎燕北,又如何明白他与燕洵的情谊,又如何懂得真心错付的难受。
西马凉前往柳河郡的官署驿道上,一队人马正在安静的等候着。天边月光惨淡,一片萧索月光斑白,照在下而这队人马的身上。足足有上万人的队伍一片安静,没有半点声音,每一个都眺望着东边的官道,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羽姑娘刚进大帐,里面的几个男人就顿时起身,女子眉头紧锁,语调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有消息传回来吗?”
“还没有,一名一身儒生青衫的男子站起身来,面容疏朗,略显消瘦,面色猜稍有些暗黄,说道,“姑娘不必担心,乌先生既然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不是担心有伏兵”女子面色有些苍白,眼眶有着明显的黑困,显然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坐在左手的一角,沉声说道“这方圆三十里之内都有我们的斥候探马,我是担心少主的伤势,好在乌生生来的及时,不然真不知那几个庸医有什么用。
燕洵身负重伤,却坚持不肯离开西马凉,队伍走了一半,昏迷中的病人醒了过来,强行下车上马跑回了别崖坡。这个铁血的主子这样固执和任性,在座的诸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时候,没有人不心下忐忑,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羽姑娘叹了一声,对着青衫男子说道:“孔孺,先生带来多少人马,可安置妥当了吗。”
“带来三千接应人马其实你们现在已经进入了燕北的管辖之地,前面柳河郡的郡守,是我们大同行会的西南钱粮使孟先生。”
羽姑娘眉梢一挑,疑惑道“孟先生不是郡守府的私塾先生吗?什么时候做了郡守?”
孔孺笑道:“柳河郡是小郡难怪姑娘不知道。真煌城派来的上一任燕北总长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刚上任的就卖官售爵,会首花了大价钱,买下了帝都前往燕北一路上各个郡县的官职,为的,就是今天。”
羽姑娘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会首思虑谨慎,计划的确周全。”
“姑娘”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羽姑娘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拉开大帐的帘子,边仓气喘吁吁的跳下马背说道“先生说让我们原地驻扎,等他和殿下回来。”
羽姑娘眉头一皱,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你带二百人马赶回去,若是有事,速速回报。
“是!”边仓刚要走,羽姑娘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叫道:“边仓阿精安排谁护送大夏的十三皇子回去?”
此言一出,身后诸人面色登时都不好看,就连守门的侍卫也露出几丝气愤之色。这些大同行会的会员,都是出身于贫贱之家,有没落的氏族,有低下的平民,更有大部分都是地位下贱的奴隶。大夏等级制度森严,常年施行暴政百姓和朝廷离心离德,这些生活在低层的人更是对大夏满心怨恨。如今大夏的皇子重伤自己的主人,却安然离去,整座军营无人不心生怨愤。边仓哪会不知此言不宜在此时提起故意不太在意的说道:“我也不太清楚,还是等阿精回来姑娘再细问吧。”
谁知羽姑娘眉梢一扬声音凌厉的说道“废话我若是能等到他回来还用问你。”
边仓老脸一红紧张的搓了搓手,在大同行会最富盛名的领袖面前,他还是不敢太过马虎大意,只好喃喃说道“阿精好像是点了十二营的十个人。”
羽姑娘继续追问道“是阿精亲自点的?”
“啊?”边仓一愣,随即含糊道“是,是吧。”
“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边仓立即说道:是他亲自点的。”
羽姑娘长吁一口气,放心的说道:“这样就好。”
“姑娘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马蹄声起,边仓快马离开了主帐,随即来到军营旁,点了两个小分队就向着西马凉的别崖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