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紧要。
“蔺霍,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她仍旧握着他的手不松,闷闷地喊他的名字,用那种他最熟悉的语气,无助又茫然。
终于,蔺霍停住抽身离开的动作,缓慢转身。他蹲下来,伸手摸上她的脸,平静地望着她脸上的泪痕,用指腹轻轻擦去:“陈尔若,你现在不想我走,是觉得哪怕你骗我骗到这种地步,我还是会原谅你,对吗。”
她眼神讷讷,不敢说话。
“我还以为,按照你之前的预想,只要我现在不杀你,就足够了。”
男人微微垂眼,攥住她的手腕,身体前倾,以一种索吻的姿态迎上去,却于他们的嘴唇近在咫尺时停住。
他倏地抬眼,也看清了她再次变得恍惚迷离的目光,像被引诱,不自觉地放轻呼吸——很显然,此刻她还需要他,所以愿意低声下气地讨他原谅。
“……”
陈尔若忍着直接吻上去的欲望,却感觉到
面前炙热的气息在远离,她怔怔地看着蔺霍无动于衷地松开她的手,意识到这桩事还没结束。
这种时近时远的撩拨不断勾起她心底的躁动,她有些受不了了,膝盖往前移,直起身,直接抱住他精壮结实的腰,头埋在他腹部,语气带着哭腔,泄出一点不自觉的难过:“蔺霍,我真的错了……以后你怎么惩罚我都好,但我现在真的需要你……你帮帮我好不好……”
“如果我不愿意,你打算怎么办。”
他捏住她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陈尔若,你还打算强迫完我之后再抹掉我的记忆吗。”
“……我、我……”
陈尔若回答不上来,一咬牙,抱紧他的腰不放,似乎他不答应就赖在他身上了。
“……”
连骗他也不肯。
蔺霍隐忍地闭了闭眼,被她气得没力气骂她,最后警告一遍:“松手。”
“我不。”她执拗。
哨兵懒得和她犟,抓着她的手就要掰开,结果太阳穴骤然一疼,他闷哼,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她抱着腰,艰难地按上沙发。
陈尔若不知第几次骑上来,按住他的肩膀,俯下身,执着地去亲他的下巴,一边拽他的衣服,一边在他脖颈处乱拱乱咬。
他掐住她的后颈,忍无可忍,语气冷若冰霜:“陈尔若,你今天不做到底会怎么样。”
她声若蚊呐:“后果会很严重。”
“……”
蔺霍没再说话,也没再反抗,任由她扒掉他的衣服。他冷静地看她如何挑拨他的欲望,在审视自己的同时,同样审视她……他想知道她能做到何等地步,他又能容忍到何等地步。
他不可能永远受制于她。
他也不可以就这样轻易地原谅她。
他会耐心地等。
但如他所料。
她的能力和体力一如既往的差劲。
她的那点持久度对他来说压根算不上什么,没一会儿就又开始呜呜咽咽地哭,最初敢扑上来强吻他的魄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强忍折磨,但也不打算像上次那样惯着她,冷漠地问她还要自己慢吞吞地蹭到什么时候,不行就下去,让他去睡觉。
她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讨好地亲他的脸:“你帮帮我好不好……”
“不帮。”
陈尔若快要崩溃了:“可到现在你一次都没有……我怎么办啊……”
“你该问你自己。”他握住她往下滑的腰,有些轻蔑,“陈尔若,你自己都不敢坐下去,除了在我身上乱蹭还能做什么?受不了就要躲,动几下歇半天,折腾自己不够还要折腾我。”
“……”
陈尔若憋屈地哽咽一声,无法反驳。
又尝试了几分钟,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又累又困,不得已,用了上次的办法,硬着头皮去控制哨兵帮忙。结果她刚下完精神暗示,就被他拎着腰扔进卧室。
没过半个小时,陈尔若后悔莫及,眼泪都快流干了。她全然忘了她做的亏心事还没得到妥善的处理,为了糊弄哨兵随口说的,以后怎么罚她都好,现今变成了切身的体会。
……
结束后,她整个人已经软成一滩烂泥了,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止不住抽噎声。她丢脸地翻过身,埋进被眼泪打湿的枕头里。
她真的什么话都说尽了,哭着说她错了,说她不应该欺骗他,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蔺霍充耳不闻,额前碎发被汗打湿,高耸的眉骨压低,显得有些沉郁,他沉默地望着她所有不堪的样子,却仿佛没听到,一边握着她的小腿,俯下身,一边抓紧她蜷缩的手,放在滚烫的胸膛,让她自己领会。
可她根本领会不到他的意思。
是要她忏悔,还是要她说爱他?
浴室的水声还没停歇,陈尔若茫然地躺在床上,犹豫着要不要抹去哨兵的记忆。
蔺霍没有原谅她。
她不知道过了今晚,他会怎样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轻易地把这桩事放下,而她已经看不清楚他的想法了。
暴露身份是她的失误。
是她没能压抑住暴动的情绪。
或许,她应该假装今天的事没有发生,等到来日时机合适,再把这桩事告诉蔺霍。这段时间,她的能力日渐增强,若她能一直瞒着,事情就不会脱离她的预想……
陈尔若撑着床坐起身,爬到床边,用脚尖勾住拖鞋,穿好,走到浴室门前。她犹豫不决地看着玻璃门后伫立的、朦胧的身影,颤抖的手轻轻按在门把上……
她打开了浴室的门。
*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心跳声剧烈得像是要破开胸膛,陈尔若惊慌地睁开眼,额头和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身上盖的被子也被浸湿,手脚发软。
一只有力的手从旁边伸来,箍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蔺霍的声音沙哑,带着些倦意,但他的音色很好,有种别样的性感。
“怎么了?”
“做噩梦了,可能是认床……”
她含糊地说。
呼吸的热气打在她耳后,抱着她腰的手臂也缓缓收紧……只是陈尔若对这个姿势还有些阴影,忍不住往前蹭了蹭,想要离远一点。
身后人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在她肩膀上咬了一下:“陈尔若,昨天是你缠着要跟我睡一张床,现在又告诉我你认床……做噩梦也要怪在我头上吗。”
急促的心跳在此刻逐渐变得缓慢。
一如往昔,夜晚的记忆悄无声息地被抹去。他们不曾吵架,只是简单地睡在一起。
窗外的雨停下了,阳光明媚,风平浪静。
蔺霍下床拉开窗帘,光线泄进来,映在手臂,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手腕处那道不明显的、被咬出来的牙印,将睡衣袖子捋下来,挡住那道仅剩的痕迹。
她靠运气赢了太多次。
他想。
所以不知道自食其果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