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谁?”张羽辰盯着随伯子衿从屋内走出的徐远舟,满眼好奇地问道,“你俩大男人竟住同一屋?”
徐远舟霎时懂了伯子衿为何不待见这位张小少爷——其言语无忌,确实叫人初印象欠佳。
“在下余非,来自太虚门,途中与白公子相识,便结伴同往南疆,我住楼下人字房。”尽管心有不悦,徐远舟还是客气地回道。
伯子衿冷哼:“何须同他多言,咱们甭理这臭小子便是。”
“伯二……不对,该唤你白二爷吧?改名换姓,定有猫腻……”张羽辰眯起眼道。
“张羽辰,你听没听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呢?”伯子衿声线骤冷,周身气压陡降,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张羽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仍梗着脖子逞强:“你、你以为小爷我会怕?我张家御水术法……”
“就你这半吊子功法,爷单手便能碾压。”伯子衿冷笑,拿着折扇敲了一下张羽辰的脑袋,警告道,“记好了,在外叫我白公子。若敢多嘴泄露身份,我不介意用你养的的这只傻鸟堵住你的嘴,再把你捆了送回扬州。”
张羽辰手里的雪羽鹦鹉似乎也感应到了危险的气息,忽然扑棱着翅膀钻进了他的领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徐远舟目光微凝:这雪羽鹦鹉周身泛着月华般的光晕,分明是一只契约灵兽,却被养得圆滚滚的,先前竟以为只是普通玩宠。
雪羽鹦鹉听到自己被骂傻鸟,气呼呼地对着伯子衿唧唧叫骂了两声,就一头栽进衣襟里,再也不肯出来。
张羽辰吃痛地捂住头顶,龇牙咧嘴地嚷嚷道:“可恶!伯……”
这个“伯”字刚脱口而出,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袭来,那目光中蕴含的强大威压瞬间让他噤了声。
“咱们走吧,下去吃点东西。”伯子衿对着徐远舟说道,拂袖率先往楼梯口走去。
张羽辰望着伯子衿的背影,腮帮子鼓得老高,对着空气比划出挥拳动作,恨不得在对方后背戳出个洞来。
他转眼正对上徐远舟似笑非笑的目光,立刻梗着脖子道:“看什么看?小爷我……我只是不屑跟他一般见识!”
徐远舟轻轻摇头,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笑意,心中暗自思量:张羽辰终究还是少年心性,加之家族百般宠溺,难免行事略显稚嫩,不够成熟稳重。
他沉吟片刻,终是按捺不住关切之情,温言提醒道:“南疆之地,险象环生,张小公子孤身闯荡,还需多加小心才是。夜间就寝记得落锁,布好防护阵法,再多添几层禁制。”
“要你管!”张羽辰嘴硬地别过头去,一脸不以为意。
“走了。”
楼下又传来伯子衿不耐烦的催促,徐远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转身悠然下楼去。
待二人脚步声渐远,一直躲着的雪羽鹦鹉才小心翼翼地从张羽辰衣襟里探出脑袋,扑棱棱飞回他掌心。
“哼!神气什么!”张羽辰气鼓鼓地磨了磨牙,从袖中摸出块雪花酥塞进雪羽鹦鹉嘴里:“云宝,咱不跟那臭脾气的一般见识,走!咱们也下去吃好吃的!”
雪羽鹦鹉叼着雪花酥点点头,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你搭理他做什么?他不过是个被宠坏的二世祖罢了,张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我看啊,迟早要完蛋。”伯子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嘛。”徐远舟轻笑一声,随即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不过,你家在北境,他家在江南,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太融洽?”
“唉,那个臭小孩张羽辰,跟谁都合不来。我娘亲出自张家旁支,两家也算有点渊源,以往偶尔也会有些往来。曾经,两家还动过亲上加亲的念头……”伯子衿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偷偷瞄了徐远舟一眼。
“怎么不说了?后来呢?怎么亲上加亲的?”徐远舟歪着头,一脸的求知欲。
“就是,世家之间嘛,常常通过联姻来巩固关系。我小时候,曾与他三姐订过娃娃亲,只是后来两家商量着把婚约取消了,这事儿外人也不知道。”伯子衿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该不会是你跟张羽辰半斤八两,你在外面有些风流韵事,所以被退婚了吧?”徐远舟笑着打趣道,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哪能啊!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我十二岁的时候婚约就取消了。”伯子衿连忙辩解道,脸上泛起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