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
总感觉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陈太医邃拎起药箱告辞。
沈识焕单手扶着床框,“三殿下睡醒了?”
三皇子两眼一闭,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不过沈识焕的存在感太强,他又不得不坐起来。
堪称医学奇迹。
沈识焕蹙眉,“你这是在闹哪出,苦肉计?”
薛明睿靠在床头,满脸绝望,“你那般英明神武,父皇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会懂!”
沈识焕敷衍地点点头,“所以你是为了让陛下刮目相看,所以才在剿匪的时候冲在第一个?可你带了一千府卫兵,怎么却只带了八十人上山?”
“还是说三皇子你,知道八十人就足够了?”
薛明睿:“……”
薛明睿偏头,回想自己究竟是何处露出了破绽。
沈识焕收起玩世不恭,同他道:“明睿,今日横玉山上,有二百斤火药。不是民间土方所制,乃是火药作的配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吗?”
薛明睿的视线骤然紧缩,又立刻否认,“这不可能。”
沈识焕视线盯着他:“你怎知?”
薛明睿呐呐不言。
“明睿。”沈识焕拉起椅子坐在床边,平视他,“你虽还未正式出宫建府,但是王府已经快建成了,一应都是以亲王规格。只有一点你与其他皇子不同,唯独你的府卫兵虽归在金吾卫,却是中原兵出身。中原兵蔡起将军,是你的亲舅舅,蔡将军的小儿子今年刚入了工部,而火药作隶属于工部。”
沈识焕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问:“你要我查,还是你坦白同我讲?——还是说,你一点都不介意差一点就和我一起被炸死在横玉山?”
薛明睿呼吸一滞,似乎在判断沈识焕有几分可信。最终,他道:“你会告诉父皇吗?”
沈识焕勉强一笑,“只要火药一事与你无关。”
“我说。”三皇子垂头丧气,“我,哎——”
“你也知道我的,我既不像大哥一肚子坏水,又不像二哥争强好胜,父皇也不怎么爱搭理我。”三皇子抠着手指,“母妃一直很为我忧心,很想叫我做出点成绩来给父皇看看。刚好此次春闱是父皇开的恩科,书生们又要进京赶考……”
沈识焕听他支支吾吾说半天,原来这整出戏都是自己搭台自己唱。
先是找假山匪劫书生,顺势将此事闹大,再主动请缨去剿匪。真是好特别的一出空城计。
这也是沈识焕疑心的地方。
一群打家劫舍的山匪作乱,原本不该引起朝廷格外的关注。可是偏偏山匪朝进京赶考的书生下手,还闹得很大,以至于礼部尚书一道折子告到了御前。
这一来一回,像是有人故意要闹大一样。
原来这果然是故意设计的。
沈识焕问道:“剿匪当天,出了什么差错?”
薛明睿面色惶惑,“我也不知道,到了山匪寨中,发现那根本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人。他们把我绑了起来,还逼我穿红裙!”
“沈识焕,我要杀了他们——”
沈识焕劝他,先冷静冷静,“原先你们安排的人呢?”
薛明睿摇头,“不知道,突然就不见了。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就被你一个剑柄挑到了马车上。”
沈识焕:“……”
看来是问不出别的了。
薛明睿伸手抓他,“我还在山上,那火药不是我母妃。”
沈识焕点点头,并没有反驳这一点。
“殿下休息吧。”沈识焕道:“不管发生何事,殿下只管一口咬定自己从横玉山回来便得了癫狂之症。就如,容妃娘娘同你交代的那般。”
薛明睿抬眼,“你怎么……”猜到的?
沈识焕笑笑,没多解释,“告辞了,三殿下。”
——因为也不必解释,容妃娘娘爱子心切,若是薛明睿真有个什么好歹,这个节骨眼怎么会离开?
·
回到侯府,沈识焕立刻又迎接一个新的消息。
一名京兆尹手下的小吏上门来报——
“沈大人,出大事了!”
“衡玉山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