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黑色的宾利车内开足了冷气,音箱里是林镜语在别人朋友圈听过的抒情英文歌。
凌越透过后视镜去看缩坐在后面一角的林镜语:“好听么?”
女孩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为什么会被凌越带离家,但年轻女性的防备心让她始终自觉地与陌生男人保持着距离。
尤其是对方年纪和阅历都远在她之上的情况下。
林镜语坐直了身体:“挺、挺好听的。”
凌越说:“我前女友唱的。”
“啊——?”林镜语肃然起敬,“那你前女友一定是个优秀的人了。”
凌越笑出了声。
女孩更紧张起来,她的食指相互纠缠搅动,茫然的双眼里是疑惑与惊恐,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像个迷路的小兔子。
一连几日的熬夜让凌越的精神有些萎靡,他下意识地去摸车里的烟盒,但想到后座上的小兔子,他还是收回了摸到了烟盒的手。
凌越转而去拿烟盒边上的口香糖,问林镜语要不要来一个:“你还在念书吧?”
林镜语摆手后问道,“谢谢凌越哥哥……我还是学生,你是周叙白的朋友么?”
“我是他……”凌越想看小兔子惊讶的表情,于是故意道,“我是他爹。”
果不其然。
林镜语又张大了嘴巴:“啊——?”
凌越满意了:“开玩笑的,我是他朋友,也是观金的CFO,叫我凌越就行。”
小兔子乖巧地叫了句:“凌越哥哥。我叫林镜语,树林的林,镜子的镜,语言的语。”
有个有名的姐姐,林镜语的名字他想不知道都难。
徐姐对直播部刚来的新主播显然很满意,说年轻女孩反应就是快,不仅能接住直播间观众抛来的梗,还有许多新兴的创意,为二号直播间带来了不少人气。
凌越看到了人力部送来的简历,小姑娘扎着长马尾,对着镜头笑得明媚又青春。
现代医美技术发达,可以藏住人年龄,也可以抹平人的皱纹,却瞒不住人的眼神。
稚嫩或老道,一眼就能看出。
凌越看到了女孩的生日,是成年后的第二年。
还是个小孩。
如果林镜语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兔子,那他就是千帆过尽的大灰狼。
“小孩,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凌越指着林镜语家的方向,“我们就赌,他们今晚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2)
锡纸锅里的牛肉寿喜锅炖到“咕噜咕噜”响,牛肉的香味随着热气充斥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周叙白关了煤气,用手去端锅,边喊着“好烫好烫好烫”边将锅放到餐桌上。
从浴室出来的林镜棠忙丢了浴巾,过来看周叙白的伤势。
“怎么这么粗心?”林镜棠翻来覆去去看周叙白的手,怕这双生来就是为了鉴定珠宝的手出什么纰漏,“餐桌上有湿毛巾,端菜用它来捧着盆会好些。”
“我在斯里兰卡的贫民窟里,每天一人发一个饼,工头将饼放在火上烤热了,我是第一个冲上去抢的。”
周叙白强调:“每次我都能抢到最热乎的。”
林镜棠打他的手:“有病,和拿血汗钱的工人抢饼。”
周叙白“嘿嘿”一笑:“没办法,许多矿工的小孩都吃不上饭。我多抢一个就少一个饿肚子。”
周叙白没说的是,那里更像是原始的斗兽场,现金在那里更像是催命符。
高层腐败,中层剥削,在底层的矿工如果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等死。
林镜棠嘟囔:“你就是个傻子,为别人拼命。”
“也不全是为了别人。”周叙白说,“也为了自己。”
他在那里也和人打过架,不过不是为了饼,而是为了林镜棠的照片。
工头看他眼生,怕他是来偷石头的,于是检查他的随身行李,就翻到了林镜棠的照片。
粗鄙的当地语言夹杂着半生不熟的英语,虽然听不懂,但周叙白还是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恶意。
那是大少爷被打的最惨的一次,惨到他差点废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林镜棠将自己的毛巾放在冷水下,等吸满了水份后拧干放在周叙白的手上。
听周叙白讲得绘声绘色,她忍不住道:“不过是一张照片……”
周叙白去摸她潮湿的长发:“爱你的人是连你的头发丝都视如珍宝的。更何况是你的照片?”
林镜棠缄默片刻,羞愤地将毛巾扔在了周叙白的手上:“自己弄!”
在林镜棠面前,周叙白一向没脾气,他邀请林镜棠坐下:“上次你请我吃烤鱿鱼,这次我请你吃寿喜锅。加面的那种。”
周叙白将洗干净的碗筷递给林镜棠:“现在祝你生日快乐会不会太早了?”
林镜棠愣然,要不是周叙白提醒,她都忘了明天是她的生日了。
“上次你说好看的珍珠项链我一直替你留着。那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周叙白说,“可惜天公不作美,不能带你去吃那家号称全南京最好吃的鸡蛋汉堡了。”
怪不得周叙白会约自己去逛夜市。
林镜棠穿着白色睡裙,坐在餐桌边接过他递来的碗筷,随口道:“以后机会多得是……”
周叙白唇角笑意渐浓:“也是。”
毕竟他们来日方长。
简单的吃完饭后林镜棠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长发散在蓝色的沙发抱枕中,倚在一角看着电视机上播放的洗发水广告。
周叙白坐到她的身边,去试她没干的长发:“我帮你吹干?”
林镜棠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她本来没打算带周叙白进家门的。
小语毕竟还在家,她再饥渴也不可能将男人带回家打炮。
她不算个好榜样,但也不能让妹妹看到自家姐姐这么放纵的一面。
她起先只是想找个人喝酒。
林镜棠的第一选择是乔伊,只是对方都快钻钱眼里去了,说接了个富婆的大单,哪怕十级台风也要亲自将产品送给富婆。
林镜棠没办法,这才退而求次找了周叙白。
林镜棠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啤酒,咕嘟嘟的喝了大半。
林家的冰箱有备啤酒的习惯,是江凛爱买但市面上不常有的牌子,喝起来十分爽口。
尤其是冰镇过的,半瓶啤酒下肚,林镜棠只觉得爽。
“这就开喝了?”拿着吹风机出来的周叙白坐到了沙发上,他向林镜棠招手,“过来,我帮你头发吹干。”
林镜棠打了个嗝,带着笑就去了。
她坐在沙发下面的毯子上,回头问周叙白要不要来点。
女孩的眼角下勾,带着尖锐,像鸟儿的喙,在轻啄与她对视人的心脏。
周叙白抚过林镜棠的脸侧,指腹的触感让女孩下意识地侧过脸。
“有点痒。”她说。
她握住周叙白的手,将头靠在他的膝盖上。
丝质的白色长裙在胸口形成一座空荡的山丘,上位者只需要刻意扫一眼,就能将珠峰的全貌尽览于眼底。
周叙白眸色变深,他的手指停留在林镜棠的下巴上:“你还没告诉我,你就那么爱他吗?”
他被许多女人勾引过,形形色色的,花招百出。
这些女人里,唯独没有林镜棠。
但是无妨,她不来,就让他去。
林镜棠没有回答他,而是握住他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周叙白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
玉兰在细柔的风催动着开花,她红润的唇微微张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指尖顺着脖颈下滑,游走到锁骨,他看见她轻动的喉咙。
记忆中的女孩已经长成了女人,莹润如玉脂的皮肤比十七岁时更动人,那双充满神采的眸子也更温情脉脉。
窗外滚雷带来的大雨将天地颠覆,他们躲在狭小又温暖的空间里暧昧。
周叙白握住了林镜棠的腰,将她打横抱起后放在自己的怀里。
女孩的睡裙又窄又短,稍一动身就露出洁白紧实的大腿。
林镜棠要去拽裙角,却被男人宽大温热的手紧紧握住。
炽热的触感从大腿窜涌到小腹,林镜棠下意识想跑,却被男人抓回了怀里。
她听见了两人衣料摩擦的声音,感受到了那处凭空而起的肿胀。林镜棠气得去咬他的唇。
他却坐实了这个吻,捧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深圈在怀里肆意的在她唇瓣上侵略。
林镜棠的腰肢逐渐变得瘫软,她感受到腹部的火烧得汹涌激荡,甚至带起了痉挛,她趁着呼吸的空隙喘息,推阻的手却碰到了周叙白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