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局牌局下来,钱先生的战绩可谓悲惨。
他赢了零次。
这并不全是林庭唯从中作梗,最后两局他压根没有特地控制发牌,但钱先生依然输给了绪川夏也。
这只能说明,钱先生确实技不如人,他的牌技仍需锻炼。
幸亏今晚的牌局不涉及到钱,不然钱先生多半要把底裤输完了。
或许是因为今晚一直在输牌,钱先生听到自己的手机响起时有些如释重负地笑了。
他终于能叫停这项活动,语气强装遗憾却难掩喜悦:“不好意思,牌先玩到这里吧,我去接个电话。”
随后,他笑呵呵地离开了。
林庭唯估摸着钱先生短时间内不会再想玩牌了。
钱先生离开后,室内只剩下绪川夏也、林庭唯,以及包括赵姐在内的其他几名员工。
绪川夏也好奇地看向林庭唯:“怎么做到的?”
他的问题并不完整,可林庭唯明白他在问什么。
“这是秘密。”林庭唯将牌桌中央那些无序堆叠着的牌拿起,快速地整理好,他问道,“还要继续吗?钱先生不在,我可以当你的对手。”
亲眼见识了林庭唯手法的绪川夏也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和你当对手,我怕是没有这样的水平。”
林庭唯侧腰轻轻地靠在牌桌边,左手手指轻点着桌面,微笑道:“为什么这么妄自菲薄呢。”
“林……”
绪川夏也下意识地要说出林庭唯的全名,他刚说出一个字就被林庭唯打断:“绪川先生。”
绪川夏也很配合,笑了一声,随即起身,从房间里离开了。
人一走,其他员工好奇地凑过来,好奇地打听:“小林,你认识他吗?”
林庭唯轻描淡写道:“之前见过面。”
他的确在西维尔和绪川夏也见过面。
其他人追问:“什么地方能见到这种人?”
“秘密。”林庭唯将收好的牌装回铁盒,接着放回牌桌下的抽屉,“我先去休息室坐会儿。”
来到员工休息室,林庭唯从桌上拿了一盒橙汁。
他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起了果汁。
林庭唯咬着吸管,看着空气发呆。
偶然一低头,他发现裤腿蹭上了一些白色的痕迹,估计是他不小心蹭到了哪里的墙面。
痕迹不太显眼,他现在才看到。
这种痕迹很烦人,普通的干纸巾擦不掉,要用湿巾才行。
林庭唯放了橙汁,在休息室里搜索一番,没有找到湿巾。他随身带过来的湿巾放在更衣室了,现在多半进不去。
他准备去洗手间清洁一下。
两分钟后,林庭唯站在洗手间宽阔的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让水流维持在一条细细水柱的状态,小心地打湿手里的纸巾。
员工洗手间不知道是被谁霸占着,以至于他只能来这里。
他的动作得快一些,不然被经理看到了又要唠叨,例如这里是客人才能用的洗手间等等。
虽然他特地来了这个平时没有多少人会来的二楼洗手间,但被经理抓包的可能性不为零。
林庭唯蹲下身,用湿纸巾仔细地擦掉了裤腿上的白色痕迹。
确认裤腿已经被完全擦拭干净后,他起身,扔掉了湿纸巾,顺手抚平了长裤上的褶皱。
湿纸巾被扔进垃圾桶的瞬间,林庭唯敏锐地听到了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浓郁到有些刺鼻的酒气,他皱着眉头转身,是一个长相陌生的男人。
男人现在根本无法站直身体,他摇摇晃晃的,醉得不成样子。
林庭唯不禁开始思考为什么对方醉成这样了也没有其他员工来扶一把,难道这个任务在他毫不知情的时候已经落在他头上了。
怎么没有人来通知他。
林庭唯冷眼旁观着,先不紧不慢地戴上了手套,调整好手套,他才伸手去扶男人:“需要带你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吗?这里有醒酒药。”
男人却恩将仇报,作势要搂林庭唯的腰,这样喜欢揩油的客人林庭唯也不是第一次见,他灵巧地躲开了。
林庭唯松开了自己的手,平静地提醒道:“请自重。”
男人笑着,口齿含糊不清,前言不搭后语:“你今年多大了?来陪我玩玩……”
林庭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句蠢猪。
男人又伸出手,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这醉鬼醉成这样,力气居然还不小。林庭唯猛地睁大眼睛,用力推了一把。
拉扯之间,林庭唯已经走到了走廊上。
洗手间和走廊之间有高度差,林庭唯不经意被高出一截的地面绊了一下,身体没能保持住平衡,当即往地面上摔去。
所幸,地面上铺了足够柔软的地毯,给林庭唯做了缓冲效果,这么摔到地上也不痛,只是他的洁癖在这一刻发作,他感觉这种地毯里一定满是细菌和灰尘。
林庭唯本可以迅速起身反击男人,他的脾气没好到被人这么骚扰一顿还能忍气吞声的程度,可在他即将起身的前一秒,他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在走近。
他看过去。
——绪川夏也!
于是林庭唯深吸一口气,故意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坐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