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瑾宁彻底扣紧她的手指,温柏杼发现自己的反抗变成了徒劳的痉挛——像是被钉在解剖台上的实验体,连颤抖都成了取悦对方的证据。
太烫了……
温柏杼的指尖开始无意识回勾,像濒死病人抓住最后一线生机。裴瑾宁立刻察觉,变本加厉地揉捏她的指根。
“…别玩了。”温柏杼别过脸,耳尖红得像被滴了酚酞溶液。
裴瑾宁把交握的手举到温柏杼眼前,得意地晃了晃:“现在,你的销毁程序被我强制终止了。”
“姐姐……”温柏杼终于开口认输。
路灯将她们交缠的影子拉的很长,像一条挣不断的锁链。
直到坐进车里,温柏杼才猛地抽回手。她的掌心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这让她感到危险。
“系安全带。”温柏杼的声音有些哑。
裴瑾宁故意放慢动作,看着温柏杼泛红的耳尖:“这么紧张?”
温柏杼闭着眼睛,从车门旁摸出来一颗包装已经被捏的有些变形了的薄荷糖,塞到裴瑾宁嘴里,强行堵住了她的嘴。
仔细含了一会,裴瑾宁才尝出来糖的味道和她哪次吃的像,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温柏杼。
“我上次给你吃的糖,你很喜欢吗?”
温柏杼没有回答,但踩油门的力度暴露了她的心绪不宁。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只有往嘴里丢糖时才感觉到自己短暂的活过来过,她不喜欢吃糖,只是因为给糖的人是裴瑾宁。
直到等红绿灯时无意识地摩挲刚才被裴瑾宁握过的地方,温柏杼才惊觉——
她挣不开的不是裴瑾宁的手,而是自己早已沦陷的心。
回归正常行驶,裴瑾宁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偷瞄一眼温柏杼。
“……别看了。”她的目光实在是有些过于不加掩饰了,以至于温柏杼光是用余光都能察觉到,不可避免的,她耳朵红了。
“不看就不看。”裴瑾宁说着,把头转回前方,心底还是刚刚温柏杼耳朵迅速变红了的那一幕,她勾了勾唇,开口,“怎么不送我去酒店?”
温柏杼目光一沉:“我在校外住,你为什么要去酒店?”
潜台词是——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看来心情好了一些啊……温柏杼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逗她,现在这样的反应,不由得让裴瑾宁下意识看向温柏杼,却见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就连泛红的耳尖也在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原样。一时间,就连裴瑾宁都有些怀疑,她到底有没有高兴那么一点?
温柏杼的脸,似乎天生就应该是冷着的,没有任何表情的。
“你自己住吗?我怎么不知道?”有些拿不准她现在的表情,裴瑾宁干脆开始了没话找话。
她怕她不主动跟小朋友讲话,小朋友会彻底不想理她了。
目光钉在温柏杼脸上,裴瑾宁的内心有些复杂。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她不能没有温柏杼。
温柏杼依旧一无所知地开着车,只是在听到裴瑾宁向她提出的问题时顿了一下,随后叹息一声:
“从我来凌城读书后没多久,老爷子就给我这块地方了,我和裴初闻还有许知青一起住这……我跟你说过。”
车内沉默了几秒,裴瑾宁微微张开嘴,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尴尬。
“是吗?哈哈,我可能忙到记性不好了。”半晌,裴瑾宁才终于说话,心里却在暗道不好,“她知道我过去借住是不是不太好。”
温柏杼:“我在三个小时前就告诉了她并征得了她的同意,她和许知青出去了,不回来。”
……准备的还挺充分,裴瑾宁无话可说了,事实证明,不是她不想和温柏杼说话,而是在温柏杼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她就是块木头。
沉默着跟着温柏杼到了地方,温柏杼打开门,在玄关处弯腰给裴瑾宁找起了拖鞋,样子却莫名有些和当年裴瑾宁上门拜访温豫霖时有点像。
裴瑾宁心中一动,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但不知怎的,温柏杼却莫名把这一幕收入眼底,她把鞋放在裴瑾宁跟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裴瑾宁朝着温柏杼微微一笑,给出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回答,“有点饿了,没吃饭。”
……
温柏杼明显有些无语,无可奈何地去拿了条毛巾递给她:“先去洗澡,我给你做饭,下次吃过饭再过来。”
“别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裴瑾宁接过毛巾,厚脸皮地对着温柏杼耍了个赖:“反正我没吃饭你也会给我做,对吧?”
温柏杼始终面无表情的脸在那一瞬间终于绷不住,有了些弧度。
这是在哄她吗?
“先去洗澡。”她只给出了这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