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有事要忙,这几日出差。
周末,叶老爷子的寿宴,只有叶知丛一人前往。
叶威德举办的隆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奢华得多。寿宴上出现不少生面孔,携着寿礼恭贺。
叶知丛到场的时候,薛佳颖最先看到他。
厚重木门被拉开,绛色地毯藏起脚步声,透过层层人群,薛佳颖抬手,微笑着示意,“叶知丛来了。”
叶威德顺势抬头。与此同时,位于他身侧的人也转头看去。
三十几米的距离,一层层人群回过头来,目光尽数落在刚进门的叶知丛身上。
“和陆家联姻的那个。”
“陆放怎么没和人一起?”
“叶老爷子过寿,陆家人也不出面吗?”
“看来陆家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叶威德这是打着陆氏的旗号作威作福呢。”
“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真是浪费时间。”
叶知丛提起唇角,迈开步子穿过人群。
有女人指尖搭在唇边上下打量、有男人手持酒杯眯起眼睛。视线顺着叶知丛的步伐平移,将各怀心事藏进昂贵衣衫里。
“父亲。”
叶威德“嗯”了一声,“陆放呢?”
“忙。”
叶威德瞬间皱眉,薛佳颖见状放下酒杯,和身边的太太们打了个招呼,亲切地捏起叶知丛的腕骨,将人往后方领去。
叶知丛怀里抱着一竹筒模样的圆柱体,不到一米的长度,直径约十几公分,他犹豫了下,没将礼物放下。
我还没有见到爷爷。
叶知丛回了两次头,直到离开宴会厅,再也看不到熙攘人群。
薛佳颖将他领到了个没人的地方,张口便是责怪。问他为什么没有和陆放一起来,明明刻意叮嘱过。
叶知丛茫然,因为他忙呀。
薛佳颖嗤笑,说什么别拿工作忙当借口,讽刺他长了这么一张脸,连男人都伺候不好。
“怎么不学学你妈的本事……”
叶知丛骤然收起笑容,一双眼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人。
“小兔崽子,看什么看?”
薛佳颖五官有些狰狞,“一会儿你爸就来收拾你。”
“知丛。”
话音落,叶威德果然快步出现在叶知丛身后,“陆放呢。”
这是叶知丛今日第三次回答,他忙。
可叶威德也像听不懂的样子,说让他办点什么事都办不好,这种小事还要千叮咛万嘱咐吗?
“你爷爷的寿宴,他一个新婚丈夫不到场,像什么样子!”
“他不来你就不会多请几遍吗?这下又要让人看笑话!”
“让你懂点事、交代你听他的话不要惹他生气,你又当耳旁风?”
叶知丛低头挨训。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有什么用!废物。”
叶威德越说越烦,“爷爷的寿宴你不要去了,还不够丢人的!”
叶知丛茫然抬头。
“陆放又不在,要你来干什么?”
叶威德发了一通脾气就赶着去迎宾。
叶知丛站在走廊角落中,怀里抱着竹筒无措地站着。
他来给爷爷过生日,和陆放有什么关系。
薛佳颖瞥了他一眼,嘟哝了一句“还是这么不正常。”
她没刻意压低声音,语气轻蔑。
和叶文斌骂他怪物时一模一样。
叶文斌举着酒杯赔笑,穿梭在人群中。
不少人还没落座,叶文斌上前敬酒时,那些人话里话外都是在打听陆放的消息。
叶文斌借口说陆先生近日不在江市,实在是赶不过来。
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年轻人笑了声,“不在江市?他不是今天上午的航班吗?时瑜还说小叔要回家吃饭呢——怎么,你们不知道?”
说话的人叫张彦明,曾经和陆时瑜坐一桌的彩虹男孩之一。
叶文斌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四周宾客投来的视线更古怪了。
薛佳颖方才还吹嘘了一通他们新婚夫夫的感情很好,这下被张彦明一拆台,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可能是航班晚点了吧,”
叶文斌撑着笑,“嗐,陆先生也觉得过意不去,这不,还刻意送了赔礼过来呢哈哈。”
“礼呢?”
“在……就在……”
叶文斌还没编出来。
“陆家的赔礼,一定贵重吧,”
张彦明又笑,“那不得好好收起来?小心别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