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荔正在厨房熬制新一锅的汤底,忽然听见外面的声音骤然变得嘈杂起来,声音大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听到。
她原本想出去察看,但是刚迈出一步就停了下来,她想许是又有人在饮酒了。
苏记火锅店起初是不卖酒的,但是架不住越来越多人来问,最后还是进了一些,每日限量供应。
为的就是怕有人酒喝多了丧失理智闹事,一个没看住要是掀翻火锅,里面的热汤恐会将人烫到。
即便是这样千防万防,可还是有过一两个醉酒闹事的人,但幸好有谢谨在前面镇守,倒是没有意外出现。
想到此,苏荔也就安心地留在厨房,只是她刚刚拿起锅边的汤匙搅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厨房的方向奔来。
苏荔好奇地抬头张望,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焦急地喊声从门外陡然来到她的耳边。
“苏荔,出来,快出来,有人中毒了!”是陈南的声音,由于事情太过紧急,最后几个字说出甚至都破了音。
苏荔放下汤匙便跑了出去,刚踏出厨房就和跑来的陈南撞了个满怀。
站稳后,苏荔握住陈南的肩膀,明明心里已经开始慌乱,但是声音却是无比冷静,她问道:“是谁中毒了?人现在如何?”
问完后苏荔等不及陈南的回应,就要急急地向外冲去。
陈南大口喘着气,脱口而出道,“人没来。”
苏荔站定,转头看向陈南,困惑地问道,“没来?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中毒的事?”
陈南似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嘴巴张开又闭合,不断反复。
苏荔强行按耐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对陈南说话的语气也放缓,轻声安慰道,“你先别急,把刚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都说一遍。”
既然人现在不在火锅店,苏荔决定先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然一无所知地出去,不小心掉进人家安排的陷阱就糟了。
陈南深吸一口气,在苏荔沉静的目光中有条不紊地开口道。
“是住在城东的赵家兄弟。方才赵大不分青红皂白站在门外就开始喊,说我们在火锅里下毒,害得他弟弟赵二现在还躺在医馆之中。”
“谢谨想出去阻止,可是围观的人实在太多。谢谨说我们此刻阻拦会让其他人觉得我们做贼心虚,哪怕日后证明了清白,也抵不过今日的损失。”
“所以他让我赶紧来找你。”
苏荔皱着眉头听完陈南的叙述,谢谨的做法没错,这种事情如果不能当面澄清,中毒的污点怕是要一辈子和苏记火锅店挂钩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当务之急,苏荔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苏荔先是问道,“目前是只有赵二一人中毒吗?”
陈南说:“对,除了赵大,没有其他人中毒。”
苏荔问:“你还记得赵二是几人一起来吃的?何事来的火锅店?”
陈南回忆道:“就在两个时辰前他一个人来的。”
中毒之事纯粹是无稽之谈,
首先她不认识赵家兄弟。加上火锅的底料更是每次熬制出一大锅,真要是中毒,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人中毒。
现在只有赵二一人中毒,更加可以断定是有人借此在陷害她,或者说目标是苏记火锅店。
苏荔垂下眼眸在心中盘算,谁更有可能在这个时候暗算她。
忽然她想到一人,“一品居这两日可有动静?”
苏荔很早便让陈南他们要时刻留意一品居的一举一动,她现在是明目张胆地在抢夺生意,一品居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动静倒没有,但是有五六个一品居的伙计正在门外,我出去的时候见到了。”陈南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快速说道。
“对了,赵家兄弟都曾是一品居的伙计。”
苏荔接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陈南此刻无比庆幸县令府厨房里的人爱说闲话,不然她也不知道此事。
“大约半年前赵二在一品居偷了东西,被何掌柜告到官府了。当时闹得挺大,但最后是不了了之,赵二在府衙关了几日就放出来了。”
“只不过赵二出来后没回到一品居,连带着赵大也被赶走了。”
苏荔当即决定,“我们先出去,还有,有人去报官了没有?”
“伯父伯母和谢谨都在外面,不仅要安抚客人,还要应付赵大。我们没时间去,不知道赵大来的时候有没有报官?”陈南解释了外面的情况。
“府衙的人不一定都能信得过,你先等会再出去,出去后什么都不要管,唯一的任务就是趁乱跑出去找张县丞。”苏荔冷静地安排着。
“可是这点小事张县丞能亲自管吗?”
陈南的问题苏荔也想过,可是现在别无他法了。府衙的情况太复杂,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插手,里面的人又有多少是公平公正的都不得而知。
苏荔拍了下陈南的手臂说:“试试吧。”
陈南在城里多年,自然能听懂苏荔的未尽之言,她重重地点头,表情格外地严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