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又过了一十三年。
红昭和苏桃携手度过了漫长岁月,他们一同游历四方,赏尽世间美景,从雄伟的高山到波澜壮阔的大海;从繁华的都城到质朴的山寨;每一处景致都在他们的生命中留下了独特印记,同时,他们也深入体验了不同地方各具特色的风土人情。
每年红晏和苏星浅生辰,苏桃都会准备信件和礼物,跨越千山万水,将祝福与思念送达他们身边。
十三年的时光,如同一把精致的刻刀,雕琢着苏星浅的成长。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如今已成长为风姿绰约的绝世佳人,她眉若远黛,眼睛如湖水般清澈,目光流转间妩媚多情;肤白胜雪,在柔和光线的照耀下,呈现出细腻如瓷的诱人光泽,她端端站在那里,就宛如一朵在春日暖阳中盛开的鲜花,花瓣舒展,香气四溢,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迷人的芬芳,美得动人心弦。
红晏为她修建了一座规模宏大、气势不凡的公主府,公主府内,亭台楼阁布局精巧,花草树木四季常青,尽显皇家的威严与奢华。
随着苏星浅年龄增长,红晏也开始为她安排亲事。
那一天,一位男子初次踏入公主府,他皮肤白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虽然他的容貌算不上出众,却给人一种温和、亲切的感觉,看起来也并不惹人生厌。
然而,当他远远看到苏星浅的那一刻,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光芒击中,瞬间被她的绝世容颜所折服,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慌乱起来,脚步踉跄,甚至有些狼狈地跪倒在地上,口中忙不迭地说道:“久闻公主容貌倾城,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星浅见识到他的狼狈,又听到这番谄媚奉承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厌恶之情,她柳眉倒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意。
她抬手拔起身旁的长剑,动作干净利落,只轻轻一挥,那男子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她冷冷地说道:“告诉皇兄,不是什么样的破烂货,都有资格成为本宫的夫君!”
这已经是苏星浅杀的第三个人了,每一次杀戮,都源于她对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愤怒和反抗。
红晏得知消息后,当晚就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公主府。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斥责苏星浅太过任性,杀了朝廷重臣之子。这不仅是一条人命的问题,更涉及到朝廷的稳定和各方势力的平衡。
苏星浅却毫不畏惧,轻蔑地一笑,反驳道:“本宫倒是好奇,什么样的朝廷重臣,能教出如此好色忘形之辈!当年,皇兄费尽心思将我留在皇宫,还信誓旦旦地向母后保证会护我一世周全,皇兄所谓的一世周全,就是让本宫早早嫁人吗?”
红晏眉头紧皱,语重心长地劝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皇兄十四岁成婚,你如今都十九了!”
苏星浅却步步紧逼:“皇兄成婚早,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和天下,让本宫成婚早,又是为了什么?”
红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不想成婚,直接告诉皇兄便是,皇兄养你一辈子又有何难?可你不该随意杀人,你如此任性妄为,让皇兄如何向朝臣们交代?”
闻言,苏星浅冷笑一声,说道:“皇兄何时考虑过本宫的想法?人都已经到了公主府,我若不见,岂不是拂了皇兄你的脸面?”
说着,苏星浅突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皇兄不必为难,大不了就像那年皇妹帮你担了虚名一样,让皇妹再去大牢里走一遭便是!”
这些年来,红晏一直为了那个漏网之鱼殚精竭虑。
他表面上宠爱贤妃,试图从她口中套出有关贤妃弟弟的消息,然而,直到贤妃有了身孕,他依然一无所获,他这才不得不认命,贤妃或许真的不知道她弟弟的下落。
当时,贤妃腹中的胎儿已有五个月大,红晏无奈之下,让年仅九岁的苏星浅给贤妃送去安胎药。
谁曾想,一碗安胎药下去,贤妃腹痛不止,血流如注,最终硬生生地打下了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
贤妃得知自己伤了根本,此生再也没有做母亲的可能,心灰意冷之下,她悬梁自尽了……
此事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红晏佯装痛心疾首,下令将苏星浅关进大牢反思,大牢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朽气味,苏星浅在大牢里哭哑了嗓子,却始终没有透露出关于红晏的秘密,小小的她,独自承担了所有的委屈和指责。
从大牢出来后,苏星浅对着赶来接她的红晏说道:“娘亲从小教导浅浅做人要有气节,不畏生不惧死,为人坦荡,问心无愧;而皇兄所学,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一己私心可以罔顾血脉亲情,皇兄,纵使你坐拥天下,浅浅也瞧不起你!”
这些年,红晏一直试图弥补对苏星浅的亏欠,送她珍贵礼物,给她无尽荣宠,但无论红晏怎么做,都无法温暖苏星浅那颗已经冷了的心。
苏星浅的眉眼与父皇极为相似,生就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桀骜,而她的心性,却像极了母后,坚韧倔强,不愿屈从命运的安排。
“皇兄。”苏星浅轻声唤道。
这一声皇兄,将陷入沉思的红晏拉回了现实。
她绕过红晏的身形,轻声道:“皇兄挑的人,脏了本宫的眼,可见皇兄的眼光并不好。”
红晏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人?”
苏星浅轻轻一笑,天地失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猛虎趋于后而其心不惊,有如此品格和胆识的人,才配做本宫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