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他是在路上见着贵妃就给她送礼,今天他要当着陛下的面给她送。
今日他拿出了他压箱底的宝物,这可是一件稀世珍宝,他就不信她不动心,而且陛下若亲眼看到他给贵妃送礼想必也会对他很满意。
内侍通报完得了萧悯允准,徐安童走了进来,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大礼盒。
萧悯一看见他眉毛就皱了起来,这徐安童真是不会挑时间,这个时候来见他刚好打扰到了他与爱妃的独处。
萧悯冷声道:“昨天不是和你说不用来请安了吗,怎么今天又来?”
萧悯这几天感染了风寒,徐安童日日进宫来给他请安,虽然萧悯觉着他有点烦,但想想从前这徐安童也算是给他想了不少玩乐的点子逗他开心,念在过往萧悯便也允准了。
前几日他来请安时刚好和爱妃来的时间错开,爱妃待的时间不长,她离去后徐安童又进来,有了先前爱妃的陪伴,萧悯心情愉悦因此对他虽有不耐也是和颜悦色了不少。
但今日他刚好和爱妃过来的时间撞在了一起,爱妃刚来,坐到他身边话还没说几句徐安童就过来了,萧悯顿时对这徐安童心生不喜。
他也太没眼力劲了。
察觉到陛下对自己不喜,徐安童心下一颤,他赶紧说道:“陛下感染风寒,微臣心里实在惦念便顾不得陛下昨日所言不用过来,况且今日微臣除了来给陛下请安还有一件要事。”
萧悯对他不耐烦,当即没好气道:“什么事?”
徐安童将怀中的大礼盒举了举,谄媚笑着道:“来给贵妃娘娘送礼。”
谢玉真一听他这话就一阵无语,怎么又给她送礼,合着他以为她之前的拒绝是在闹着玩吗?
萧悯听了却是来了兴趣,“给爱妃送礼?送什么礼,快打开给朕瞧瞧。”
“是,陛下。”
徐安童将怀中的大礼盒放在地上,而后打开。
那是一株血珊瑚盆景,约莫一尺高的血红色珊瑚静静伫立在镶嵌着金玉的檀木盆中,这种红色有一种浓重感,像是鲜血晕染开来,它的枝桠上泛着流光。
奇珍异宝,稀世珍藏,这是徐安童最喜欢的宝物,以往他每天都要观赏它几次,但为了讨贵妃欢心他也是豁出去了,忍痛割爱。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但若能凭着它搭上贵妃这条线以后想要什么没有。
徐安童逢迎道:“贵妃娘娘,微臣早就对您崇敬已久,微臣觉着您是这天底下最华光耀目之人,微臣得此宝物便想借花献佛,若这宝物能放在您跟前做个观赏物件多得了您几眼观看,也是它的大造化。”
本以为他舍出了心爱的宝物,贵妃会欣然接受,陛下也会对他大加赞赏,谁料却得到贵妃嗤笑一声而后毫不在意的一句话。
谢玉真是真的觉着好笑,她现在是梁国贵妃,天底下什么稀奇的珍宝没见过,凭什么这徐安童认为只要他送了她便会收下。
谢玉真道:“感谢徐大人了,不过这血珊瑚摆件本宫已经有了,先前陛下曾送过本宫一件三尺多高的血珊瑚摆件,徐大人这件还请收回吧,本宫不缺。”
宛如当头一棒,徐安童呆愣住了。
萧悯也是毫不客气,道:“还以为你送什么好东西给爱妃呢,原来就是这个啊,你这血珊瑚摆件只有一尺高,这么小的东西还敢送给爱妃,也不嫌寒掺。”
之前萧悯给谢玉真送的血珊瑚摆件足有三尺多高,即便如此他也觉着寒掺太小配不上爱妃的雍容,现在徐安童送一个一尺高的,那更是小的没边了。
谢玉真轻笑,对徐安童说道:“徐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接和陛下说,何必迂回给本宫送礼呢,本宫不懂前朝政事,就算是收了你的礼也帮不了你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自然是断绝了徐安童再给她送礼,即便他再送她也不会收,即便收了也不会帮他。
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拒绝的干脆,没什么别的意思。
但徐安童可不这样认为,他觉着谢玉真瞧不起他,是在嘲笑他。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舔着脸对她阿谀奉承,更是日日给她送礼甚至还送出了自己最珍爱的血珊瑚,可她视他为草芥,在陛下面前竟是分毫不给他留情面。
就算是她宝贝见多了瞧不上他送的礼,可也不用把话说的那么绝吧。
谢贵妃,谢玉真,他记住了。
徐安童低垂下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愤恨,既然做不成一条船上的人,那便只能做敌人了。
徐安童的处世规则是,不肯接受他的示好那就是要与他划清界限,与他划清界限那就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等着瞧吧,终有一日他会让他的这些敌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萧岳是,萧淮是,还有这个瞧不起他的谢玉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