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数日的阴云,今天是个大晴天。
日头高悬,明晃晃的阳光照射下来给人平添几分暖意。
有这冬日暖阳仿佛冷气也消散了些许。
萧悯感染风寒已经多日不曾临朝,众臣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不上早朝,也不处理政务,除了亲近一些的臣子求见以外回绝其他一切人等的求见。
见也见不上,写的奏疏他又不看,关于他究竟如何了现在也成为了一个谜。
萧淮今日进宫了,他是来探望萧悯的,对于这位多日没有见到的陛下他是该来关心一二,看看他病情怎么样了。
行走在已经数月未曾踏足的宫中,萧淮心里也不得不感叹一声时光宛如白驹过隙。
真快啊,从夏日到冬日,一转眼就是几个月过去了。
时间改变的何止季节,还有人。
他与以前不同了,而她......好像也不同了。
冷风从他面颊上划过,留下的寒意唤回他的思绪。
定了定神,萧淮继续前行,他今日只是进宫来探望陛下的,莫要再想其他耽误了正事。
忽听得有人柔声叫他,萧淮顿住了脚步。
“衡阳王。”
萧淮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当看清是何人之时,不由得一怔。
是她。
谢玉真笑着走了过来,她今日又来给萧悯送汤羹了,前几日都坐着撵车过来今日想走动走动于是便和挽荷步行前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萧淮,还真是巧。
“衡阳王,许久不见。”
萧淮也道:“是啊,许久不见。”
谢玉真细细看着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经过了战场的磨砺他比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眼神似乎比以前更加锐利,面容也更加坚毅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得不说环境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很大的。
“故友重逢,还未恭贺衡阳王平定叛乱立下大功,王爷真是年少有为。”
“贵妃娘娘谬赞了。”
萧淮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容貌昳丽一如从前,和他记忆中的一样没有更改,仿佛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她,他眼眸中泛起了微不可察的情绪波动。
一瞬间,他思虑许多。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他想问问她怎么样了,她在宫中过得还如意吗,他不在建康的这几个月她还好吗?
仿佛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但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间全都堵在了心口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更何况这里还有她的婢女,他就更不能随意说话了。
他只是看着她。
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时间仿佛被定格住。
但这一瞬间的时间定格没有持续很久,她接下来的询问让萧淮思绪回笼。
“衡阳王今日可是来探望陛下的?”
萧淮点了点头,“正是如此,陛下感染风寒已经多日未上朝了,许是这风寒严重陛下迟迟未好,于是我今日便来探望一二,顺便看看陛下的病情如何了。”
闻言,谢玉真心下暗笑,萧悯哪里是感染风寒严重,他分明早就好了,这么久未上朝只是借着感染风寒这个借口不去上朝而已。
其实以萧悯的脾性,他若不想上朝哪里用得着什么借口,想不去便直接不去了,只是先前他确实感染了轻微的风寒,那时候便是这么对外宣称的。
他不上朝,只接见很少的亲近臣子,这些臣子又不可能到处乱说陛下根本病得不重,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大多数人对他的病情不是很了解,只以为他风寒严重。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谢玉真又不能直接说出来,毕竟虽然萧悯风寒好了,但他还在借着这个由头让她来送汤羹。
于是谢玉真道:“正好我也要过去给陛下送汤羹,衡阳王与我一道前去吧。”
说着,谢玉真还看了看她身后的挽荷,挽荷手中提着食盒,里面装有带给萧悯的汤羹。
萧淮也注意到了她身后婢女手中的食盒。
他眼中出现一丝黯然,原来她是要去给陛下送汤羹的。
不知是不是她亲手所做。
萧淮突然觉着陛下还真是好福气,病了有她来送汤,他可以喝到很有可能是她亲手所做的汤羹。
只是如今已是冬日,天气寒凉,她不坐撵车徒步前来是很容易受寒的。
想到此处,萧淮话语中不由得带上了一点担忧,“冬日寒凉,贵妃娘娘即使再关怀陛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这么冷的天不坐撵车会着凉的。”
谢玉真笑了笑,道:“多谢衡阳王关心,陛下令我日日前来给他送汤羹,前几天我都坐了撵车,今日想着走动走动便步行过来了。”
原来如此。
只是萧淮听完她这样说心里更加不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