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将两人住下的破茅屋好好翻新了一回。一些常用的家伙事,什么桌椅板凳,土灶、床板衣柜等,专门找村子里的木匠全部做了套崭新的。又额外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具,加固防水排水系统,预防热渥来临。
虽然他们住不几天就要离开,但说不定下一位误入此地的旅人就能用上了。不管怎样,这都不算是白费功夫。
梁曼又在村寨建设上提出许多建议,例如沟渠排水、梯田灌溉、人力资源的合理利用等等。虽然有些只是她凭印象描绘勾划出的大概脉络,但这些建议确实对村寨的未来大有裨益。
出于报答,族长便直言说两人不必再为掌门令付钱。毕竟木普村的受益是无穷的,已非一时的金银所能衡量。
梁曼自然是相当不好意思。毕竟这些想法都是她剽窃来的,并非自己的创意。
梁云二人便决议尽量为村寨做更多的事。今日她二人前去,便是商量着联合附近村寨的所有族长、商人,有钱出钱有人出人,共同出资投建一条稳定向中原输出茶叶的便利通道。
当地有一味特有的茶叶,中原从不曾流通。此茶风味独特,尝一口唇齿生香,闻一下沁人心脾,实是世间难得的珍品。只可惜当地人并不怎么爱茶吃茶,只有少少几户人家会在农耕之闲捎带着侍弄几颗茶树。
还只权当消遣,并不以为意。
山达族长年轻出外闯荡时也曾有过此想法,只可惜碍于种种俗事所限并未能将此事付诸现实。这日梁曼复又提起,两人当即一拍即合。
峰花于建设村寨上颇为积极。虽然目前这只是个想法,但他自告奋勇地揽下此事,并拉着梁曼一起投身于游说各村头大户的事业中。
跟他在一起,梁曼时常有种跟同优质大学生代表一齐下山下乡投身乡镇基建产业的错觉。要是放在现代,云凌绝对是来下乡做村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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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峰花言说走错了路便拉着她匆匆调头。
梁曼察觉出不对。她偷偷将头探出,却望见个十分讨厌的人物。
来人头缠深色布巾,肩上背着个扁担,一脸不好相与的凶相——正是那日骗了梁曼,想要把她拉去小树林欲行不轨的狗商人扎布。
她顿时明白了云凌的态度为何如此。
其实对于这个扎布,在她狠狠捉弄了他一回后就基本消气了。梁曼虽十分恶心这个人,但转念一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不该因噎废食。
此人常年混迹于各村寨间,手中的人脉资源很广。而他上次胆敢对梁曼欲行不轨,也是因为看不起她,觉得对方是个来路不明的外村女人,无权无势没什么好依仗的。
但如今的梁曼在村寨里已是今非昔比了。她思忖一阵,觉得这或许正是个可以利用拿捏的点。
她捏了捏云凌手心,将自己的想法和对方说了。峰花却想也不想当即拒绝:“不行。”说着就要牵她离开。
她自然明白对方心有芥蒂,但梁曼不以为然。毕竟现在青天白日的,扎布再怎么着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云凌根本不懂人脉资源到底有多重要。有时候这些本地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抵得上她和峰花的数十句上百句,轻松省下两人无数趟来回奔走。
更何况利字当头。利益当前任何人都能一笑泯恩仇,她的这点小小委屈算得了什么。
转瞬间,她已经将一切都想好了。
牵住峰花,又凑在他耳边好声好气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解释了一番。但对方还是只有两个字:“不行。”
梁曼有些急了:“为什么不行?”
云凌拧紧眉:“不行就是不行。”
眼看那边的人已经挑着担子往寨子去了,梁曼啧了一声,甩开他大步跟上:“没时间和你浪费。回去我再和你解释。”
一路跟到了隔壁村寨。梁曼刚要上前喊住扎布,有人从后拉住她手。
回头一看,正是峰花。云凌死死拽住她:“不准去!”
两人僵持了一会。
梁曼瞧到周围有人在看,心生一计。她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眼,对方顿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从从容容地甩开他的手,转头去追扎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