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韵一直在店里待到下午才打算回谢府,崔之行还有事要处理早已离开,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傍晚的夕阳照人,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她缓步走在街道上,沐浴着夕阳,清风拂面,难得有这么舒适的时候。
此时的小商小贩也准备收摊回去了,温亭韵还想去买一个素醒酒冰,方才那个既是崔之行顺手带过来给她的,想比卖素醒酒冰的商贩就在此地不远,可事实却是她走出神武街都没有看到,或许是收摊了,温亭韵在心里宽慰自己。
“回去吧。”温亭韵转头对寻春说,这个时辰白观瑜应该在家里等着她回去一起用膳了,她正好可以借用膳的时间和白观瑜说一件事。
没吃到素醒酒冰,温亭韵微感遗憾,她慢步地往回走,脑海里在思考怎么和白观瑜提那件事,恰在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苍老微带着沙哑的声音喊住了她,“姑娘。”
温亭韵疑惑地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留着白胡子,穿着道袍的道士坐在自己摆的算命摊后,正神情严肃皱着眉看她,就好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
温亭韵指了指自己问:“你在叫我吗?”
那位道士点了点头,说:“我观姑娘面相似有大事缠身,周身黑气缠绕,可是招惹了不得了的东西?”
温亭韵被他说得懵懵的,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啊”字,寻春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挡在温亭韵前面说道:“你个道士乱说什么呢?我家小姐怎么会招惹不得了的东西,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是谁?”道士好奇地问,他真不知道她家小姐是谁。
温亭韵在寻春还要说话,将她一把拉到了身后,走上前和道士说:“你说我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道士打量了她一会儿,神色认真道:“我做这行几十年了,不可能会看错,你应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不该碰的东西?”温亭韵费力想了想,她实在不知道她碰了什么。
“那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她急忙问道。
“有,姑娘可否把你觉得不对的地方说出来?”道士说。
“好。”温亭韵说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我近日总是梦到一些很奇怪的梦,好像是一个人生前经历过的事,自打住进那里后就噩梦不断,大师,你一定要帮我解决啊。”
她实在是被那些梦给整怕了,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只希望能快点结束。
道士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问她:“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她衣着不凡,一看就知不是平常人,温亭韵犹豫了一下,回道:“谢家。”
“谢家?”
话落,道士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摆了摆手,说:“对不住啊姑娘,这个忙我帮不了你,谢家有国师坐镇,何须我这一个小小的道士去他门前班门弄斧,姑娘这事不如和国师亲自说,国师年少有为,能力定不比我们这些差。”
且家里干这行的,说不定会在家里布置什么阵法,他若是冒然前去坏了谢家阵法怎么办?
此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插手。
见道士推拒,温亭韵无法只好返回谢家,寻春问她:“小姐,你若是有事,为何不与大公子说?大公子能力非凡,肯定能为小姐解决的。”
温亭韵对着她摇了摇头,神情好似在说你不懂。
回到府上,白观瑜果然准备好晚膳在等着她了,用膳前,温亭韵和她说要搬出府住几天的事,白观瑜有些不放心,说:“好好的,搬出府做甚?在谢府住得不好吗?”
温亭韵道:“不是的,只是店里刚开业,忙得很,所有我就想出府住一阵,姑母不用担心,等店里的事一完,我就回府里住。”
虽说如此,白观瑜到底还是不放心,说:“你在外多带几个侍女侍卫照顾你,保护你,万不可出什么意外了。”
温亭韵无奈道:“姑母,天子脚下,我又是谢家义女,谁敢对我不敬?你就放心吧。”
白观瑜听完也不再多说,这时,谢桥也过来了,白观瑜唤他,道:“玉清,过来。”
谢桥扫了眼被白观瑜握着手的温亭韵,面色不改地走向白观瑜,说:“母亲,何事?”
他说着来到白观瑜身边,下一刻,白观瑜就执起他的手,接着将温亭韵的手放到他掌上,叮嘱他说:“亭韵是你的妹妹,无论如何你都要待她好,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欺负,知道吗?”
谢桥抬眸看向温亭韵,后者眼神闪躲,似是不太敢看他,在白观瑜手松开的那一瞬间,温亭韵正想收回手,却被他猛地紧紧拽住了。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眼睛却直直撞入一双幽深黢黑的瞳仁里,那一双眼里似有风云涌动,神色晦暗不明。
谢桥微微笑道:“亭韵是我的妹妹,我自会好好照顾,不让她受一点伤害,母亲不必担忧。”
温亭韵有些不太自然地垂下头,被谢桥握着的手挣扎了几下,他像感觉不到她的抗拒般,仍握着一会儿才松开,温亭韵在他松了力度的一瞬忙抽回手,掌心匆忙擦过他的指尖,泛起一丝痒意,直至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