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韵不免赞道:“不愧是状元郎,气质就是和平常人不同。”
崔之行笑笑不语,他问她:“卿卿,你要一直待在谢府吗?”
这一句话让温亭韵陷入了沉思,她吃一口素醒酒冰,视线望向远处说:“应该不吧,怎么?你把我在谢府的事告诉他们了?”
说着,温亭韵就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眼神就好像是盯叛徒,崔之行失笑道:“没有。”
话落,温亭韵沉默一瞬,她原本是想借谢府的势为自己寻一门好亲,等躲过了那位继母给她安排的婚事,就离开上京,可现在不同了,她知道谢家就是她母亲的亲家,是她母亲心心念念的家,她不明白谢家这么对她,为什么她还对谢家念念不忘。
看着院子房间的布局,她偶尔会想,她母亲没嫁人之前是什么样的?那里的每一处都透着少女对生活以未来的向往,充满热情,尽管空置多年,也能透过房间布置看到多年前院子主人对院子的喜爱。
温亭韵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母亲,她七岁丧母,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她留给她的总是一个忧愁多思的背影,她常常会盯着某一处发呆,也不怎么说话,有时父亲实在惹急了她,她才会不顾形象追着他骂。
“卿卿?卿卿?”见她发怔,崔之行不由唤她。
温亭韵被他喊得回过神来,崔之行问她:“在想什么?”
温亭韵摇头道:“没什么,谢府我不会久留的,等处理完继母的事,我就离开上京,山长水远,天地广阔,何处不家乡。”
崔之行听完张了张唇,终是什么都没说,她喜爱自由,天高任鸟飞,又怎甘困于后院那一方天地呢?
“啧啧啧。”楼阁上传出一阵感叹声,魏王撑着下巴,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并肩而坐的两人,说:“这两位关系不简单啊。”
“连她爱吃什么都知道,莫不是青梅竹马?”魏王蹙眉思考道,“可惜郎有情,妾无意,不如我搓成他们二位如何?”
正好他也想试探一下谢桥对他这位妹妹是什么心思。
*
白观瑜今日用过早膳就去顾家了,她对顾家印象不深,若不是温亭韵提及,她也不会留意,更别说亲自登顾家的门。
顾家的奴仆听见白观瑜来后,忙让她进门上好茶才去请的顾家主母,顾夫人听下人说白观瑜过来时,她满脸惊讶,很是不可置信,要知道谢家是百年大族,在上京几乎是一家独大,虽说顾家也是名门望族,但远不及谢家身份高,权势大,平日里想见白观瑜一面都难,哪里敢奢望白观瑜亲自上门拜访呢。
是以,顾夫人不敢怠慢,匆忙整理了一下形象便出去见白观瑜,这时的白观瑜正坐在堂屋里喝茶,她神色有些恹恹的,举手投足间皆是以高位者对下位者的姿态,顾夫人带着笑意上前见礼,说:“见过白夫人,不知白夫人今日来是有什么事要与我商谈?”
白观瑜望着她笑了笑道:“顾夫人不必紧张,我们坐下再说。”
她虽是笑着的,容色却极为冷淡,神情也颇为随意,与往常在府中一贯的温婉全然不同,顾夫人道了声“是”,随后便在白观瑜的对面落座,她心里还在忐忑着,想着白观瑜此行来找她所谓何事,她甚至想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太调皮冲撞了谢家的人。
哪知白观瑜出口却是说:“听说你有一个儿子叫顾……时闻?”
顾夫人怔了一下,道:“是的是的。”
果然是她那个调皮儿子惹事了吗?
见白观瑜一直不说话,顾夫人心中更加确信了,她揣揣不安地问道:“可是我家那小子给夫人惹事了?等他回来了,我一定教训她,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白观瑜淡淡说:“不是。”
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接着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最近收了个义女,我对她呢,疼爱得紧,可不知为何她却看上了你家大公子,二人身份悬殊,相差几许你是清楚的,但无奈她喜欢,所以今日就托我来和你说媒,我义女亭韵,身份高贵,长相出众,温婉良善,贤惠淑德,配你们大公子绰绰有余,这桩婚事无论如何对你们顾家都是有利的,顾夫人,考虑一下?”
她说着看向顾夫人,这时的顾夫人已经被白观瑜的一番话说得反应不过来了,她说什么?谢家要和他们联姻?!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谢家的门楣多少人想攀攀不上啊,难得一见还是白观瑜亲自说媒,这简直是顾家的荣幸!
顾夫人脸上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她说道:“白夫人想和顾家结亲,我自然是乐意的,只是这毕竟关乎我儿的终生大事,还须得等我的丈夫和儿子回来商讨一下。”
白观瑜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站起身,说:“如此我便等顾夫人的好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