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略感奇怪，还有点好笑：“怎会？我们两情相悦，俯仰无愧于天地，又怎会招人非议？”心念一转，他有些犹豫：“或者……是你父母已为你许配人家？”

“没有，爹娘疼我，我说过，暂时不想嫁，故此他们一直没有为我议亲，还纵着我，任我去了开封府……不过，他们不知，我去开封府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为了你……”

“你女扮男装来开封府，原来是为了我？”展昭心头一热，他一直以为，她对他是日久生情，没承想她入府的目的竟然都是为了他。

他将她抱得更紧：“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便喜欢了我的？”

赵悦微笑：“很久很久以前，比你喜欢我要久得多。”

展昭轻笑：“很久，是有多久？从我入职开封府，巡街时，你便见过我是么？”

赵悦摇摇头，促狭道：“你这样讲，一定是知道有许多女子从那时见过你，便心仪你，故此才以为我跟她们一样是么？”

展昭失笑：“张龙他们总在我面前提，我想装作不知，却也不易。”

“既是有这么多，为何你一直没有……”她微微偏过头来，望着他的眼睛，笑问。

“因为……”展昭想了想，吻了吻她额头，认真答道：“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等谁？”她有点紧张，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个名字。

“知道你是女子后，我才知道自己在等谁。”他微微笑，把她搂紧了些。

她微怔了一下，待明白过来，感动加上自责，让她立时紧紧回抱住他。

不知为何，展昭越是对她好，她的心里越是不安，这种感觉很复杂，那是偷了别人东西的不安，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收入囊中，侥幸和心虚总是混合着，时不时在她心里露个头。尽管这种感觉会在展昭的笑容与怀抱里暂时消失不见，却又总会在不经意间再次悄悄地冒出来，让她心头一紧。

“我比她们久得多……”赵悦枕在展昭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喃喃道：“展大哥，我上辈子，就认识你了……”

展昭只以为她在讲情话，心下感动：“悦儿，即使你喜欢我的时间更久，我也必会爱你更多，会把欠你的都补回来……若你愿意，回到开封，我便去你家提亲，可好？悦儿，我想永远与你在一起……”

赵悦眼圈儿微红，点点头，柔声道：“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她的眼泪瞬间有些止不住，一滴滴掉落在展昭胸膛。

“怎么哭了？”展昭慌忙给她拭泪，“可是我哪里说错了？”

赵悦拼命摇头，紧紧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胸口，泣道：“展大哥……你可知道，我走了多久，才终于找到了你……我有点怕，我怕我不是你命定的那个人，我怕你将来遇到她后，便会忘记我了……”

展昭不知她心结，只以为这是女儿家的患得患失，浅浅一笑，一抬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玉坠，放到了赵悦的手心。

那是一朵玉雕的桃花。

玉质细腻、光润，莹白的底色上隐隐透着些微的粉，五片饱满的花瓣中心，几丝细蕊或蜷曲，或舒展，栩栩如生。

“好漂亮……”

“这是我娘最喜欢的东西，是我爹爹送给她的。她在临终前留给了我，让我送给心上人……”他停顿了一下，伸出手来，轻轻握住赵悦捧着玉桃花的那只手，贴在了自己的左胸。

“悦儿，你可信我？我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除了你。这一世，我只想与你一同度过，往后的路，我想陪你一起走！”

赵悦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坚定的爱意。

她展颜一笑，点点头。

展昭拥她入怀，此时此刻，所有的言词，都是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