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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半开始下山,有了来时的经验,学生们走得很顺利。
再次过溪流时,叶忍朝先走一步的许星闲伸出手:“我害怕,你牵我。”
然后许星闲就伸出了手,叶忍笑着握住,跟他跳到了一块石头上。
两人就这么一直牵着手跳过这条小溪。
其他人看到后,都不再诧异,也不再小声议论,只瞥去一眼,面色平淡。
感受着在清晨吹过的凉爽微风,所有人都心情愉悦,来时还戴口罩的陈娟经过这一趟历程反而痊愈了,此时已摘下口罩给一些好学的人讲题。
一切都和谐美妙,只是,当在八点半走到山脚的公路时,胡滔来了一句:“大家先回家放东西,整理一下自己,然后回学校,下午正常上课。”
“啊——?”
一群人目瞪口呆。
这不应该直接连着周末一起放了?半天还要上课?
胡滔说:“别抱怨,本来上山就耽误了两天多,没让你们这周末补课就不赖了,今天下午第四节的自习,记得把寺庙观后感和这次活动的记录写了交上来,好了,赶紧回家吧。”
他摆了摆手,一群身着蓝白校服的学生纷纷哀怨散去。
叶忍没带行李,他看着许星闲背着的大包,用手托了托说:“我帮你背啊?”
许星闲:“不用,待会儿我坐公交回去。”
公交站牌大概离这一百多米,叶忍向后望了眼,点了点头,弯着眼睛说:“那我直接去学校等你,你快点来。”
“好。”许星闲揉了揉他的头,去等公交了。
叶忍则要从反方向回学校,他边走边回头看,直到公交车擦肩而过,才恋恋不舍地转回头,从路边捞了朵不知名的野花,突然笑了声,加快速度向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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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高一和高三的都正常上学,叶忍在路上吃了个饭,到达学校时正赶上下课的时间点。
一走进校园,其他人都看向他,原本谈笑的神色顿时不耐烦起来。
“灾星怎么回来了啊,大师没把你收了?”
“就不能在山上多待几天,一直住山上才好呢。”
“嘁嘁嘁。”叶忍撇嘴道,“你们是不是嫉妒我能上山啊?反正我玩爽了,吃爽了,你们就眼红吧!”
其他人咬牙切齿地瞪他,叶忍得意一笑,扬着脸走进教学楼。
经过高一1班教室时,几个站外面的男生说:“哎呦,灾星一回来就来看许画蝶了?两天不见得憋疯了吧?”
他们说着笑出了声,叶忍微微蹙眉,朝教室里瞧了眼,许画蝶正在给前桌讲题。
憋疯了?
叶忍歪了下头:“为什么?”
对方几个人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着说:“废话,你之前不天天来找人家,见不着不得想啊。”
叶忍抬手摸着脖子:“没想。”
在山上的这两天一秒都没想许画蝶。
反而,今天才跟许星闲离开不到一小时,他就开始想他了。
“没想。”他重复了遍,翘着唇角,“我想的人不是她。”
对方愣了愣,一个人忽然“奥”了一长声:“这是移情别恋又看上别人了。”
“胡说八道!”叶忍的脸陡然变红,气急败坏似的走上楼梯。
后面的人还在喊:“女生们注意!灾星又要霍霍人了!”
整栋教学楼发出一阵哄笑,但叶忍没听进去,径直回了教室,照常朝后坐在座位上。
空荡荡的教室一个人都没有,他无聊地翻起许星闲的书本,正感叹这人怎么每次分数都那么高时,忽然在两张试卷间发现了一张信封。
叶忍的手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信看,封面上写着“许星闲收”。
何种意思,不言自明。
吱——
门突然被推开,叶忍猛地将书合上,看向门口。
“你来这么快?”他惊讶说。
许星闲走过来放书包:“不是你让我快点?”
叶忍卡了下,耸肩道:“也没让你这么快。”
他趴在课桌上,叹了口气。
许星闲瞧见他的模样,觉得不对劲:“怎么了?”
“没怎么。”叶忍抓了抓头发,忽然扯过他的一张试卷,指着姓名栏的三个字问,“你为什么叫许星闲啊?”
“问这个?”
“对啊,许和星也就算了,闲是什么?闲人闲事?意思多不好啊。”
许星闲勾了下唇,拿起笔在“闲”的旁边写了个“困”,然后把最下面的一横圈了起来,说:“爸妈说,想让我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能找到出路,所以就是闲。”
解释还行,但叶忍却嗤笑了声,拿笔圈起了“闲”的左上角说:“我还能从这小窗户里看星星呢!”
许星闲看着那个圈,认同地点了点头。
叶忍又用笔尖指着里面的“木”说:“这还是木头哪,真跟你一样,就是个木头......不对,你是个大冰棍!”
他用笔头敲着嘴唇,忽然灵光一闪,攥着笔使劲将里面的“木”涂成“人”,说:“做个人吧。”
许星闲眸光一亮,怔怔地看着出现的“闪”字。
叶忍自顾自地说:“许星闪,好!你以后就叫......哎不行,星是我,所以你得叫、许闪闪!哈,你以后就叫许闪闪了!”
许星闲抬眸,看着他明媚的笑脸,不禁伸手贴上他的脸颊。
叶忍笑意未减,向着他手掌歪了下头:“你干嘛?喜欢我的脸吗?”
他的脸小,许星闲的手掌能完全托住,触感嫩滑。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就在上面直直盯着许星闲,让他的手背上传来一阵酥麻,喉结也跟着不禁滚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