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指尖滚烫,秦砚顺势扯了一把,将对方拉至自己眼前,宋子京本就气急,被他这样一扯,猛地砸在他怀里时还喘着气。
宋子京刚想挣开,一辆板车擦着他的脚跟咕噜噜碾过,推车的老夫止不住对周围点头道歉,挤着门口的人群路过。
茶馆门口人挤人,两人胸膛紧紧贴在一起,连呼吸起伏都能感受清楚。
那先生还在讲:“这掌烛人今日也不同寻常,居然没和他打起来,反倒是侧了身子问他:‘你找我作甚?’”
秦砚扶稳宋子京,语气淡淡:“路过口渴,顺便听了几句。”
对方没接话,站直身子拍拍袖口,远远瞥了那说书先生一眼,表情微妙:“真有闲情雅致。”
秦砚率先迈开步子向外走,手却还抓着宋子京没松:“不用担心,我跑不掉,与其对我杞人忧天,不如想想下一步怎么走。”
宋子京身体僵了一瞬,随着秦砚将他拉出人群。
松开手,秦砚看见等在巷口的许裴,两人走上前,许裴端着符一脸凝重:“她的确在医馆里没出来,和那个医生在聊她弟弟的事,但我总感觉听起来很怪。”
秦砚指了指巷道:“带路吧,进去就知道了。”
上次两人已经走过,对于巷道大致情况已有了解,河对岸的这边和府邸不同,明显是寻常百姓居住的地方,多了几许烟火气。
巷道不窄,但弯弯绕绕,许裴凭着记忆和符纸终于走到昨夜那个路口,看到那道极小极窄的木门。
他凑上前去,将符贴在门上,那道窃音符猛地开始振动,发出嗡鸣。
“就是这里,敲门还是直接开?”许裴转过脸,顺手将那张符揭下,贴在掌心。
宋子京抬抬下巴,上下扫视了一眼:“这门你昨天没弄开吧?直接开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有道理,许裴蜷指叩上门板,敲了几下。
门内没声响。
“不对啊,我这符再怎么说还是有用的,他们不就在里面说话吗?”许裴将掌心的符咒又贴在耳旁,确认阿听的确是在里面。
又敲了几下,依旧是没人开,倒是一旁的小道路过位妇女,挎着篮子往他们这里瞧了两眼,匆匆走过。
不出几秒,她又拐回来,站在路口问:“你们找谁?”
秦砚肯定不会回答,宋子京抱臂站在一旁,嗓音徐徐:“家里公子身体抱恙,来寻医。”
“寻医?你们上这儿来做什么?那是间白事铺。”那妇女用奇怪的眼神扫了他们两眼,揽了揽臂上的篮子:“而且这店主几个月前就死了,现在是空房。”
许裴懵了:“白事铺?空房?”
“是呀,这事儿还闹挺大的,据说是他家的纸人出了问题,夜里活过来把他吞了!啧啧啧……”
妇女摇着脑袋走远了,许裴转过头和秦砚对视上,竖起符咒:“我真没走错,就是这间。”
秦砚拧眉,瞥了宋子京一眼,右手灵烛立马翻出,烛火立燃,烛线升起,晃晃悠悠钻进木门的缝隙。
“退后。”他左手驱线,开始发力。
许裴很有眼力见地靠着宋子京站在一旁,想到了什么,又立马拉开距离。
木板断裂的声音传来,一下又一下,不过瞬息,木门竟是直直从中被劈开,裂成两半!
秦砚收起灵烛,朝门内看去,一片漆黑。
明明是白天,可站在门口却看不见任何东西,从门口延伸进去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秦砚直觉不对:“许裴,你真没走错?”
无人应答。
一回头,小巷还是那个小巷,但宋子京和许裴已经不见了。
这和昨天晚上的情形几乎一样,要么是他被单独拉进空间里,要么是许裴和宋子京被拉走。
秦砚吐出一口气,回过头,发现黑暗的边缘开始蔓延一些别的东西。
这门是非进不可了,他往里迈进一步,袖子处却传来一阵下坠沉重感。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被拖拽着朝里走,秦砚拎起袖子,这才察觉到那感受不过是液体。
大量的液体沾在秦砚的袖子下摆,拖在地上,但四周过于黑暗,他看不清那是什么。
直到他闻见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刹那间,灵烛翻出,烛火点燃!
身后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他此刻是彻底被黑暗笼罩,孤立无援。
有道声音在笑,在空旷的房间里居然起了回声,一层层传到秦砚耳朵里,莫名熟悉。
下一秒,那声音就贴在秦砚耳边,甚至带着喘出来的灼热气息。
“道长,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许裴是在秦砚打开门走进去才感觉到不对的。
他速度实在太快了,门一裂开秦砚几乎是立马就走了进去,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