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落:“……”
还是紧张怎么办?
拐了人家的师弟不说,还千万百计图谋人的家传秘笈。
但事已至此,不管如何都得硬着头皮见上一面。
有间客栈内。
叶莲心来回奔波,已经先行去休息了,顾隐川正等在孟云知的房间里,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师兄!”一声清脆的招呼蹦了进来,随即一个人影朝他扑过来。
“又冒冒失失的,多大的人了!”顾隐川接住人,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对着萧千落点了点头。
“不管多大你也是我师兄!”
孟云知站好后问他,“大师兄,你怎么会亲自过来?是信中不好说清楚么?”
萧千落适时关上了房门。
顾隐川看着他,感慨着那么一个小豆丁现如今真是长大了,竟如此淡然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世。
他轻叹一声:“云知,是师兄不对,不该瞒你至今,可我怕你会因此困扰,怨恨你父亲,所以——”
“我知道的,我没怪师兄。”孟云知低下头,“所以,当年是御史府的人疏于防卫,还是有人内外勾结,故意想害我母亲的性命,已有定论了么?”
“差不多吧!”顾隐川点点头,见他并没有避着萧千落,就继续说了下去。
“你母亲前两年隐藏得很好,哪怕生下你之后也没人知道她的真实来历,可后来发觉你……你有些问题,便带着你四处求医,就是在求医途中被人察觉了身份,以致最后招来杀身之祸。”
孟云知怔住了,原来是因为他,准确来说,那并不是他,是聂语琴的亲生儿子,但在别人看来,那就是他。
在他这世的最初,那女人此生的最后时刻,自己懵懵然出现,喊了那人一声娘,或许能给她带来一丝慰藉,让她走得不那么遗憾吧。
“那,我爹他知道我娘的身份吗?”沉默片刻,孟云知涩声问道。
“不知道。”顾隐川摇了摇头,“若他知道,怎么会轻易放你离开?”
“师父同你外祖父多年前曾是至交,后来归鸿山庄发迹,招来诸多非议和觊觎,为免连累师父和清玄宗,你外祖擅自同他断了联系。”
“再往后归鸿覆灭,故人身死再寻不得,但当年你母亲去七清山求医,被师父无意中见到,便觉眼熟,后来几番试探下,两方才相认,这也是后来察觉被人盯上时,你母亲义无反顾将你托付给师父的原因。”
“当年不仅御史府出了内应,甚至公主府都有所牵连,所以师父以此为要挟,将你带回了石鸣山。在你父亲眼中,你母亲只是侍妾而已,他不可能会因此与公主离心,更遑论忤逆皇权,所以只有……舍弃你。”
孟云知脸色煞白,颓然往后退了一步,萧千落连忙将他扶在椅子上坐好。
公主府……公主!安月公主她,竟然有她的手笔!帮凶!刽子手!
而多年之后,居然还让他替她女儿出嫁!她怎么有脸的!
是了,封建社会,身份低微没人权,可她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到他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欺瞒他,孟云知心里恨意顿生。
他白着脸问道:“大师兄既是知道真相,知道安月公主和我父亲的为人,为何几个月前我去信询问,你却让我安心替嫁,安心留在上京呢?”
萧千落愣住了,他倒是不知晓这件事。
是啊,师弟被迫替嫁,自小一向疼爱他的师兄怎么会无动于衷?
“自然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了。”顾隐川向这边瞥过来一眼,目中竟隐隐带着歉意,点头问候道,“武平王殿下。”
“顾掌门。”萧千落问候回去,微微躬了躬身子,语气中也带上了歉意,“原先欺瞒顾掌门身份,实非有意,还望掌门见谅。”
“寻归鸿心诀,也属无奈之举,在下之前并不知,云知他就是——”
“不!”顾隐川打断他道,“该说抱歉的是我,萧王爷,对不住了。”
这下不仅是萧千落,孟云知也愣住了,这是哪一出?俩人抱歉来抱歉去的究竟是在干嘛?
顾隐川也不卖关子,静静道来:“师父临终前跟我说了这些事,但这些恩怨的关键所在——归鸿心诀,却是连他老人家也从未见过。”
孟云知糊涂了:“那,这世上到底有没有……”
“自然是有的!”顾隐川看着他,“云知,还记得师父单独教你的八式刀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