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有了食物,萧千落感觉脑子清明了一些,打开隔间门,又陪着他听了一会儿戏。
见听得差不多了,孟云知试探着问道:“江沐,你对这出戏,对这书生的态度转变有何看法?”
萧千落认真想了一下:“我觉得,他一开始便对那小姐有好感,可能是长相合他心意,可能是志趣相投,不拘于她是男是女,但拘于风俗礼教和他所读的圣贤书,所以只能晾着她,拒绝她,若是那小姐只要求做至交好友,该是没问题。”
“后来亮明了身份,这书生便刚好借坡下驴,既成全了一己私欲,又在世人面前守住了底线,保全面子,那小姐也得偿所愿,皆大欢喜。”
孟云知一怔,而后笑了:“你说得他好渣的样子。”
“若那小姐相貌丑陋,家境贫寒,甭管她是男是女是人是妖,这书生恐怕都不会接受,当然,戏不会这么写,这么写就没人看了,逐美是天性,无可厚非。”
萧千落抬头看着他,他当初何尝不是呢?初遇便一见倾心,相处下来更觉有趣,这才大胆求爱,谁知如今却——唉!
一直到下午,二人才依依不舍分开。
临别前孟云知忽然想起来,问他道:“小铜锣怎么样了?在你房间么,有没有吵到你?”
萧千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强颜欢笑道:“还好,我睡得死,没怎么听到。”
其实已经蹬腿儿了,再也吵不到了。
孟云知笑道:“那就好,下次若要出发,你再拿给我。”
“好。”
二人告别各自离去。
回到府中,萧千落将马缰塞给小厮,大踏着步子道:“铭安呢?快让他来见我!”
铭安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连忙跑了过来。
萧千落一把抓住他,急切问道:“小铜锣的尸首有没有扔掉?”
铭安往后挣了挣:“没没、好像没!公子说了秘不发丧,所以还——”
“拿过来!让府里所有空闲的人都过来认一认,然后去捉一只一样的回来!快点!”
铭安:“……”
王爷他好像疯了。
一个时辰后,萧千落对着一排蟋蟀逐个辨认过去。
颜色不一样,不行。
比原来的小肯定不行。
不会叫的,也不行。
看来看去,没有完全一样的,只有一只体型较大叫声洪亮的,稍微有点像那只。
“行!就它了,今后它就叫小铜锣!”萧千落拍板道。
“那,那一只呢?”铭安指着它的前身问道。
还发丧吗?
“丢了吧!”萧千落瞬间又改变了主意,“算了,找个青草多的地方埋了吧!”
“哎!得嘞!”
忙活大半天,脑袋一直放空着,安静下来之后,萧千落的思绪又回到了他最不愿面对的问题上,想到了很晚还没睡,尽管很困。
是啊,总要解决的,要不然事情一直悬在那里,没人给他兜底。
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他是喜欢孟云知不假,喜欢得要命,可今日他都那样主动了,自己还能忍住,没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难道醉酒了就会吗?那时甚至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姓。
不对!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不能凭着那女人的说辞就完全相信她。
而且第二天,侍卫回禀说她还去院子里溜达了,并未见异常,难道仅仅过了一天孩子就没了吗?
对了!大夫!明日带一名信得过的女大夫过去,去验验她到底是什么原因掉的孩子!
正想着,忽听外面喧闹起来,侍卫在门外禀告:“殿下!边城有急信来报!”
萧千落披衣起身:“让他进来!”
那暗卫风尘仆仆,一进门差点跪倒在地,喘着气道:“殿下!属下二人在定康城发现庆和县主踪迹,小九她之前在国公府大小姐生辰宴上见过,确认无误!”
“谁?你说谁!”萧千落懵了。
“是庆和县主,且乌谭国二王子阿布耶在她身边,属下之前见过二王子,千真万确,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