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走爱情向,应该……心机深一些的话,好走?
——正文——
沈清秋被几个外门喊过去的时候,看见的是明帆正被一个外门小弟子压在身下打得鼻青脸肿。
“住手!”沈清秋喝住其他人,看着一脸幽怨嫌弃他怎么才来的大弟子,先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努力绷直脸告诉自己要严肃,摸出个帕子给人擦拭血迹:
“怎么搞成这样?”
真不怪他,跟明帆对打的人好像跟他有仇似的,那都不打,就打他的眼睛和鼻子,一眼看过去,凄惨是真,可是熊猫眼的明帆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师尊!”明帆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一把将沈清秋手里的帕子夺过来,还顺道剜了他一眼:
“没得你这样做师尊的,看见弟子被打成这样还笑我!”
表情凶狠,动作粗鲁,语调是被长辈过于宠爱而理所应当的任性。即便是恶狠狠的瞪着沈清秋,因两人关系亲密,明帆这番动作下来,也只会激起沈清秋对晚辈的疼爱而已。
“好了。”沈清秋爱怜的摸摸明帆被扯得一塌糊涂的后脑勺,终于将欲笑不笑的心情平复下来。从袖口摸出治疗药送过去:“怎么回事?”
“他打我!”明帆指着一旁跪着的弟子,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嚣张跋扈’:“我好心指点他,他居然敢将我打成这样!”
转头刻意让沈清秋看见脸上已经开始消除的疤痕:“师尊你说,这样不敬师长、择人而噬的白眼狼,是不是该打?”
“不是这样的!”地上跪着的弟子努力争辩:“是大师兄他……”
“够了!”沈清秋皱皱眉,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一圈只是沾了灰尘的白衣弟子,直接定罪:“忤逆师长,不服管教,去将戒律门规抄十遍,写不完不准吃饭。”
“师尊!”那名弟子还想争辩什么。
沈清秋已转身准备离开:“外门弟子,应当称呼本尊为‘峰主’。”
明帆得意的将跪在原地的少年踹到地上,声音轻快,颇有戏本里恶毒反派的张扬尖酸:“洛师弟,记得将门规抄完后交给我检查呦~”
说罢,一跑一跳的跟上沈清秋,亲昵的拽了拽沈清秋的胳膊,冲他眨眨眼:“师尊~”
“好了。”沈清秋的语气有些无奈,斜睨冲自己撒娇的明帆,其中还有些宠溺:“够不够出气?”
“不够!”明帆得寸进尺:“我还想找人揍他一顿!”
“那就打。”沈清秋将帮亲不帮理体现到极致:“别出人命,什么都可以。”
“师尊真好~”拐角处,明帆借着转弯望远处的白衣弟子一眼,嘴角勾起笑容:‘洛师弟,这一世,可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
————
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明帆敲开竹屋房门:“师尊……”
眼神湿漉漉的,就像是来时被雨水打碎一般,怅然欲泣:“弟子做了一个梦。”
沈清秋:……
其实他不是很想让别人这种天气入侵自己空间。
看一眼远处几乎要被刮断的树木和哗哗作响的竹林,还有面前这个打着伞也没能幸免的满身水大弟子,最终叹口气:“进来吧。”
明帆满身虚弱的打着哆嗦,肩上披着沈清秋刚递给他的披风,手中捧着沈清秋刚沏好的热茶,瞳孔似是被丢入冰窖里的通透易碎。
随着沈清秋坐在他面前,只浅淡的一句‘怎么了’,豆大的泪珠瞬间在地上跌落一滩水池。
“师尊……”
明帆捡能说的,边哭边向沈清秋怀里蹭去:“弟子梦见……你接到一封书信,走之前打了弟子一顿,然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沈清秋:……
所以你的重点是我打了你一顿?
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大弟子,沈清秋深深蹙起眉头。
好脏,好想沐浴。
他不想跟同性这么亲近,可是这个人是他从小养到大的明帆。
这是明帆啊。
即便是有许多问题,也会坚定选择他,永远向着他,开心时吹彩虹屁、不开心找他哭诉、即便是愤怒惹事时也显得可爱的,明帆。
“好了。”沈清秋似是最近总在无奈,将人从怀里扒出来,反正衣服都脏了,干脆以衣袖为他擦干眼泪:“为师不会打你,也不会罚你,够不够?”
“师尊!”明帆眼睛红红的,就像是林间毫无杀伤力的兔子:“我不是说你打我!”
你怎么总是这样!为宁婴婴提供庇护,将他的罪过揽在身上?
你有没有听懂重点啊,重点是你出门后,回!不!来?!
可是——真让明帆告诉沈清秋,你不仅没回来,我们都没有好结局,你更是被那小畜生折磨致死……
明帆也张不开口。
他怎么能让沈清秋知道这样的未来呢?他怎么能让这样的悲痛再次上演?他怎么能让沈清秋因知道这些东西,继而放在心上,成为夜间做噩梦的素材?
不知道,所以不会想。
一旦知道,就会化为心魔梦魇,死死缠住他。
明帆不会让沈清秋知道的。
这些东西,他会一点点全部解决。不管是十年后会发生的残剧,还是沈清秋这个人,都不可能让过往重演。
明帆将眼里的泪水挤干净,努力想更正沈清秋的重点,却又在看见沈清秋那张依旧完美精致、满脸关切的脸时,再次泪流雨下。
凭什么啊,他师尊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遭受那些?
有错的是他,是他做事不够狠绝,只打了揍了对方,没将人弄死,导致洛冰河那个小畜生将他的过错记恨到沈清秋身上,继而将人折磨如此!
这一次,他干脆将人弄死,看这个杂种如何‘死而复生’!
“好了好了,不哭了。”沈清秋袖子都湿透了也没能将明帆的眼泪止住,对于莫名哭成这样的弟子,有些手足无措:
“你淋了这样大的暴雨,不如去后院的汤池里泡上半个时辰,暖暖身子?”
顺便他也去寒潭里冲个澡,虽说是个孩子,还是明帆,但他还是不想跟同性过于接触……
明帆:……
你真的够了!到底有没有明白他的重点啊?只看到他哭了吗?虽然……在自家师尊怀里哭,是有些丢人……
感受到沈清秋的动作越来越僵硬,明帆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沈清秋是抵触与同性亲密接触的。
只是……这样一个喜欢干净、不喜与人亲近的人……最后却……
该死的畜生!还是尽早死了干净!
明帆瞬间被激起斗志,隔着水雾从沈清秋怀里钻出来。有些怀念的看看沈清秋被他浸湿的胸膛和腰间,环绕他的温热的气息也随之变凉。
声音不知因哭泣还是因什么而有些沙哑干涩:“师尊,弟子没准备衣物。”
“稍等。”沈清秋终于从明帆抱着他的状态‘逃’出来,心里飞快的松了一口气:养孩子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