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这么理所应当啊？

看着沈清秋催促他的表情，洛冰河将沈清秋右腿抓起来，一边捏着薄薄的骨头，一边望向沈清秋：“为什么要出去。”

沈清秋等着洛冰河干活，却等了半天只看到洛冰河抓着他的腿什么也不动，歪头垂了下眼睛，在自己动手和懒得干活之间选择开口：“热。要沐浴。”

身上邪火旺盛，要么打架、要么沐浴。既然对方不想跟他打，他自己出去找个寒潭，泡个把时辰就是。

洛冰河感觉自己的耐心在今天一次又一次的用完，听到沈清秋屈尊降贵居然说了四个字，简直要高兴的额头青筋暴起——个屁。

他喂的药效终于起效果了，沈清秋在没清醒之前身体状况也是有反应的。但——现在他意识清醒一部分后，先是与洛冰河对打，现在更是要求出门找地方沐浴！

洛冰河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争取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可信一点，就像是路边人贩子拐卖孩童般诱导着：“不下床也可以解决，我们玩点有意思的。”

洛冰河想骗人的时候，眸子是会发亮的。明媚的少年郎身上满是青春洋溢的味道，嘴角上扬成开朗模样，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瞳仁，满心满眼的看着你，其中似有璀璨星光跌落，仿佛你是他的全世界一样，真挚而虔诚。

现在，他用这样一副干干净净的少年模样，努力拐骗着心智看起来极为单纯的沈清秋，想要与他来场风月。

“脏。”

许是现在的沈清秋比洛冰河更‘单纯’，所以沈清秋完全不吃洛冰河这一套。更有甚者，沈清秋指着洛冰河的眼睛，毫不留情戳破洛冰河的伪装：“假。”

洛冰河：……

他明明都装的这么纯情真挚了！小宫主若是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怕是恨不得天上的月亮都要替他摘下来，为什么沈清秋还能指着他的眼睛骂‘脏’和‘假’？

不行，他真的忍不下去了。沈清秋真是无论何时都能踩着他的雷点蹦跶，别管说不说话，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洛冰河都完全忍不住脑子里神经暴动！

直接调动天魔血将人控住，洛冰河将沈清秋平放在床铺上，将脸正过来，暧昧的抚摸着沈清秋的嘴唇，感受着手指返回的温热触感，有些心猿意马的试着将手指摁进去，却被对方的牙齿抵挡。

“听话，不仅能解决问题，还能让你舒舒服服。”

洛冰河已经大致摸清楚这个半懵懂沈清秋的性子：

首先表情不能凶恶，不然会激起他本能的对抗。一开始他就是稍微带了一丝亵玩之心，沈清秋立刻跟他对打起来；可当他将心态放平缓后，沈清秋停下了与他对打的想法，转而打算出门沐浴。

其次要说真话，但凡有一点伪装沈清秋就会察觉到。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洛冰河越是想伪装沈清秋越是抗拒，但洛冰河正常对话，沈清秋是能有问必答的。

第三还是要言语哄骗，沈清秋目前表现出的性情极懒，只要告诉他是给他解决问题，沈清秋就会老老实实呆着不动。虽说触碰时会下意识抗拒与不满，但与全状态的性情比起来，这些可以忽略不记。

“哦。”听到洛冰河的话语，沈清秋静静的用视线看着洛冰河，倒也真的不在反抗。

洛冰河看着被天魔血压制一动不动、用视线紧盯着自己手指的沈清秋，明明脸上已经升起桃花粉，眼神却依旧很干净，就连面上的表情都透露出一股无辜懵懂。虽说下意识的抵触与皱眉是存在的，但这些本能里的东西，没办法由意志压制。

别管洛冰河如何在他脸上摩擦，沈清秋的表情一直是淡漠疑惑且不理解的。尤其是洛冰河按压沈清秋嘴唇时，若是正常状态的沈清秋早咬起来了，现在的沈清秋却皱着眉头放任他来回摩挲，甚至发出一句‘痒’。

在洛冰河搞了半炷香都没能解决问题后，沈清秋甚至主动向他提出要求：‘还是热。不然我们打一架吧。’

洛冰河：……

怎么说呢，没有张口骂他、会跟随着他的动作转移视线，有问必答，努力压制身体反应。这样乖巧可爱的沈清秋，洛冰河竟莫名的生出一种欺负老实人的心虚来。

等等。不会是灵魂没能凝聚好，被他半路喊醒后，心智退化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洛冰河心里有些痒痒——有着沈清秋外表却任他摆弄的听话师尊，不正是他最想要的完美玩具吗？这样的存在，比地牢里那个动不动就干架、除了用刀刃割伤对方才能感到舒畅的沈清秋强多了！

洛冰河越想越上头，甚至开始畅想美妙未来。等他将自己美得说不出话来时，洛冰河开始换另一个称呼：

“师尊？”

当然，想到沈清秋可能故意搞出这种模样来欺骗他，洛冰河还是有那么一丝警惕和十分的关注的。但——沈清秋投过来的视线中，眸子里除了迷茫与疑惑、以及‘到底能不能解决不能就打一架’外，什么也没有。

没有厌恶，没有嫌弃，没有不爽愤怒厌烦恶心，甚至没有一切可以称之为恶意的词汇。

当然，也没有熟悉和善意。

就像是洛冰河随便说了几句话，沈清秋只是对‘洛冰河开口’这个动作做出回应，但并不清楚这个词、这句话代表什么。

更不知道，如果洛冰河这样喊他，沈清秋会立刻炸毛并且直接揍上来的。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洛冰河之前的设想中，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应该是兴高采烈才对。

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却感觉到极度的不舒服？

原本诱拐老实人的心虚与终于能与沈清秋一梦方休的欣喜被完全打散，就像是一盆带着冰块的冷水迎头浇上。如果沈清秋完全不记得他，洛冰河即便是得到沈清秋的躯体，与拥着别人有什么区别？

明明这个人在昏迷之时，洛冰河在浴池为对方清洗时都能动些念头。

却为何。

现在这个睁开眼睛看着他，对他不存在恶意不存在反抗，只一心等着洛冰河替自己解决体内燥热问题、甚至会帮助洛冰河自行压制身体本能的沈清秋；任他随便抚摸按压，甚至会主动张口给出回馈催他干活，即便是洛冰河将手指放入口中只会下意识反抗却不会张口就咬的沈清秋。

洛冰河却只感到浑身发冷？

他想要的，究竟是沈清秋这副躯体，还是——那个动不动谩骂他的灵魂？

是因为现在的灵魂表情过于平和、视线之中并无恶意、身体本能反抗却相当剧烈，所以洛冰河居然该死的生出些许于心不忍和不适应吗？

可，若真有人与沈清秋长得相貌相似、性情却完全不同，此【沈清秋】，是彼【沈清秋】吗？

“跟我念，”洛冰河声音发颤，眼神发飘的看着沈清秋，想要确认一件事：“小，畜，生。”

拜托了，一定要因为沈清秋不骂他、不打他、不反抗他，所以洛冰河才觉得不熟悉而已。只要对方开口，同一具躯体，只是还没完全恢复的神魂，怎么可能不一样！

“小，畜，生？”

现在的沈清秋很听话，听话到洛冰河让他喊什么就喊什么。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可——其中除了平淡与隐藏的疑惑外，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

某些事实过于震惊，实在令人难以接受。洛冰河看着沈清秋依旧干净如初什么都没有的眸子，一贯淡漠却平淡如水的表情，一板一眼回答问题堪称有求必应的应对，无论洛冰河做出什么样逾越都不会生气只会疑惑，然后拼命压制本能抗拒的神情。

后知后觉的发现——相比较于之前没搞清楚情况时的气愤与想打死对方，现在的不知所措远比那些更可怕。

这是一具，本能的厌恶洛冰河触碰，但灵魂却对洛冰河没有恶意的，简直割裂到极致的，堪称诡异的离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