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姐姐,严姑姑,是我。”
声音虽轻,却极好辨认。
二人相视一眼,立马又回头往屋里跑。而院门处那手执长枪的士兵们已然瞧见二人方才的慌乱,此时正要奔来护驾。
纪胧明听见士兵们的响动,忙将严姑一把推了进去就转过身子装腔作势道:
“本宫方才不过锻炼身体,你们不必着急,都退下吧。”
士兵们面面相觑,一副想退又怕退了不妥当的模样。毕竟方才这两个女子的慌张不是装的,两张脸都已刷白,那脚下的速度简直是他们也难追上的。
见众人犹豫,纪胧明也实在尴尬,便只能朗声道:
“本宫的寝殿岂能轻易闯入,你们若不放心,便在此守着罢。”
士兵们这才松了口气,立马分成两列站在殿外廊下,随后便恢复了那庄严模样,不再理纪胧明了。
纪胧明看看这列又瞧瞧那列,心中确认他们是真的放下心来不会进屋之后才后退式进了屋,顺带着还用力了几分,确保那门关得严严实实才作罢。
一回头,却见严姑已奔到了共卮身前,正将他从头到脚捏了个遍。那本是严姑瞧自己有无受伤的手法,如今竟使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纪胧明有些讶异。
这两个人……很熟吗?
不对,他们见过吗?
看着纪胧明纠结迷茫又皱巴的小脸儿,严姑率先解释道:
“那日在雪地遇刺时,是他救的我。瞧我这记性,竟忘了同王妃提这事儿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严姑,毕竟自己醒来也没几日,且都光顾着同旁人玩,也没好好喝严姑说说话什么的。
“啊,我就知道!”
纪胧明走上前,大力地拍了一下共卮的肩膀。
她就知道,那天光凭祝亦那男人,严姑早遇刺了,还得是大佬留下的人靠谱儿啊。
想到这里,纪胧明看向共卮的眼神又虔诚了几分。
这噼里啪啦的一大堆,共卮一时听得傻在原地又插不上嘴,此时才出声道:
“休姐姐,我是要来同你说事情的。”
“嗯?你说。”
共卮的神色此时却紧张起来,满是担忧地瞧了严姑一眼,却还是鼓足了一口气冲纪胧明道:
“共卮没用,已在王爷面前暴露了身份,或许王爷此时已猜到姐姐的身份了。”
听了这话,严姑自是震惊不已。
她家姑娘还能有什么身份?
纪胧明也是震惊不已。
大佬果然还有别的身份!
不过好在现下已有理由装傻了,纪胧明立时轻咳两声,又将手指按于太阳穴上虚弱道:
“我自中毒之后总觉身体乏力,脑袋亦不十分清明,想来是忘了许多,不如你再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纪胧明说得小心十分,所幸共卮并没什么心眼子,对自己又十分信任,便也没有起疑。
更别提严姑,她对这些更是一无所知。
“夜……夜青派的事情已瞒不住,那王爷已知晓我是其中的人,不过他是认为我潜伏在此另有目的,还是已摸查到姐姐就是夜青派的主理人,这我还不能确定。”
在场的其余二人均是面上震惊不已。
严姑看向纪胧明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其中还有不少担心的成分。
而纪胧明则是受惊不小。
她?
主理人?
纪胧明干笑两声,她本已猜到大佬并非常人,却没想到大佬还是一个在宫中就创立了江湖组织的奇女子。
且瞧严姑这副神情,她显然也是不知晓这些事的,竟连这与自己日日相处的教习姑姑都没察觉此事,可见大佬的保密工作有多周到。
共卮也瞧见了严姑的神情,一时慌了神。
他以为严姑是纪胧明的贴心人,这些个事自也知情,不成想……自己这般鲁莽行事,许是要坏事了。
现下气氛微妙,纪胧明仍处在惊讶之中,她亦十分惶恐自己今后要如何行事,毕竟穿来这么久,自己完全没有把这门派放在心上,也不知其中是否会误了事。
严姑则定定地瞧纪胧明,眼神仿佛在说“你连这事都瞒我”。
共卮则十分愧悔,看看严姑又瞧瞧纪胧明,不知道该先宽慰哪个好。
“嗯……那王爷知道了……又怎样呢?”
纪胧明问得十分小心,却让本就神经紧张的共卮彻底崩溃了。
“姐姐!王爷要是知晓了,我们从前为皇上所做的事可不就要全败露了吗,若王爷还猜到您的身份,您怕是要有危险了!”
二人闻言吸了口气,面上惊惧不已。
难怪这些天不见祝亦,原来是为的这事。
纪胧明从怀中掏出那醒来时便被握在手里的物件儿,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