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砧板上的牛排在红酒里浸泡出玫瑰色血丝时,我忽然想起昨夜她锁骨间残留的香水味。刀刃切入肌理的声音如此清脆,就像上周在商场听到的那个男同事唤她名字时,她耳垂摇晃的幅度。
烤箱亮起暖黄的光,照得她新做的美甲像十枚熟透的车厘子。我数着她咀嚼牛排时嘴角牵动的笑纹,第三十七次发现她今天用的口红是某个专柜限量款。那把银叉在银盘上划出尖锐的颤音,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得我眼睛发痛。
"要再来点红酒吗?"她举着醒酒器,暗红液体在玻璃容器里摇晃成漩涡。我突然很想切开自己的腕动脉,让这些年的记忆都淌进这瓶2015年的赤霞珠里。她的睫毛在杯沿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当喉结随着吞咽滑动时,我听见自己肋骨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上个月在咖啡馆看到的画面又在刀叉碰撞声里浮现。隔着落地窗,她托腮时小指翘起的弧度,对面男人西装袖扣折射的冷光,桌上那杯卡布奇诺拉花融化的形状。此刻餐刀正在牛排纹理间游走,我突然意识到这些日子精心烹调的每一餐,都是在用油脂与香料腌制自己的灵魂。
冰柜最下层冷冻着去年圣诞节没吃完的鹅肝,那些过度饱和的脂肪在零下十八度凝结成苍白的誓言。她用小勺刮擦慕斯杯底的声音让我脊椎发麻,就像发现她通讯录里新增的号码时,指甲嵌入掌心留下的月牙形伤痕。
“今天的肉特别嫩呢。"她舔掉唇边酱汁的样子让我想起婚礼那天被啄食的翻糖蛋糕。我盯着她咽喉吞咽的起伏,突然渴望变成那块在胃酸里融化的蛋白质。当她的舌尖扫过虎口处的烫伤疤痕时,我终于明白这些年喂养她的从来不是食物,而是我日渐干瘪的痴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