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这一觉只有短暂的两个时辰,睡得却是异常香甜。
香甜到她差点儿以为自己方才昏迷了过去。
她的睡眠一向不算好,难以入睡,浅眠。这情形直到修习了《调息心法》才有所好转。如今她不仅睡得香甜,且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便足以恢复体力。
但一想到那本《调息心法》是如何到了自己手中,她身侧的无名剑便随之嗡鸣颤动起来。
除了以往那些下作行径,那恬不知耻的禽兽,竟还在《调息心法》的每一页空白处都写满了他的绮念和妄想!
龙飞凤舞的笔迹,彰显着主人张扬狂放的个性。笔下的靡靡之言,更是荒诞下流至极。
“卿卿吾爱,心之所向。辗转成眠,交颈鸳鸯。”
“香酥堆雪,两点朱砂。檀口贝齿,我欲成狂。”
“美人娇娇如春花照水,情思昭昭引蝶乱蜂狂。”
除了一些故作风雅的淫词艳赋,那禽兽有时兴致高昂,骨子里的那股粗俗自大便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若不能水乳交融为一体,倒不如揣入怀中搁兜儿里带着。”
沉璧初见那笔迹时,正值身心遭受了重创,一张俏脸气得血色尽褪,上手便将那册子撕成了两半。
只是没多久她清醒过来,又木着脸蹲在地上将散落的残缺书页拾起来,一张一张地粘合了回去。
该学的东西还是要学。
……
沉月与从前一样听她的话,在她醒来时果真仍守在这卧房里。
沉璧起身去灶房热了些菜,兄弟二人饱餐了一顿。
饭后,沉月瞥了兄长一眼,神色竟有些忸怩。
“哥,我这身上都臭了,你看……”
他低头在袖子上左闻右闻,白皙的脸上染了淡淡的绯色。
沉璧大为惊奇,这小子还是头回在他沐浴时候赶自己走。
她抿唇尽量淡化嘴角的笑意,“灶房里烧着热水呢,待会你自己去打。”
“嗯。”沉月低着头不敢看她,耳朵尖都红了。
等卧房的门关上了,他才转过身揉了把脸。
以往他和兄长相处时,自己没个界限的举止和话语潮水般涌进脑子里,教他脸上臊得慌。
那时他对某些事情一窍不通,一味地和沈锦绣攀比,还跟着偷窥到的情景有样学样,想以此来证明自己和兄长亲近的关系。
因为只有沈锦绣能够亲吻阿兄,他便和阿兄争吵,甚至还趁着阿兄睡着后想要偷偷亲……
沉月这几日在心智上的成长岂止一星半点,成年男子该懂的他都开窍了。如今和沉璧相处时,过往那些蠢事便折磨起他的羞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