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冷汗的黑泽法子,拖着发软的双腿,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她将门锁上,背靠着门板失力地滑落在地,抱着自己的双腿,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和恶魔做了一笔交易。
一切都是从被绑架之后,回到家里开始变化的。
保护她的五条翔一突然毫无征兆的陷入昏睡,而紧接着眼前出现的,就是那个额头带着缝合线的男人。
“我知道你的过去。”
“想要复仇吗?”
“想斩断以前的痛苦吗?”
“想和母亲一起正大光明地站在阳光下吗?”
对方将她的过往掌握得很清楚,也知道她最想要得到什么。仅仅三言两语,她的内心就已经被动摇了。
过去在她身上刻下的阴霾太过沉重,让她做梦也想要摆脱,所以一向习惯于蜷缩在黑暗里的她同意了。
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也要在生命的最后发光一次。
坐在地下发泄了一会情绪,黑泽法子抹了把眼泪,重新振作了起来。
夜幕如期而至,所有人在见识到这片空间的厉害之后,更加遵从其定下的规则,准时躺在床上。
偌大的建筑被迷雾包围,月光穿过厚厚的迷雾,在地上投下若隐若现的光亮。
无人的空地中,雾气无风自动,从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低吼声。
黑泽法子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
以往到点就强制睡眠的规则,在此时却不奏效。
她皱了皱眉,内心有些焦急,担心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入睡,会受到未知的惩罚。
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情绪大幅度的波动,让她的精神十分困倦,但是只要一闭上眼,她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坂田银时的笑脸,以及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就在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脸上突兀地感受到了一股热气,鼻息间闻到一股泛着腥味的恶臭。
就像是什么生物,正在扒着她的床头,将脸凑近她的头颅。
意识到这一点,黑泽法子瞬间冒出冷汗,被子下的双手牢牢抓住被单。
是因为自己没有在规定时间内睡着吗?还是说今晚狼人选择杀的目标是自己?
她知道,羂索在狼人中安插了自己人,第一晚神乐说其他狼人一致同意不杀人,但第二天依然发现了死者,就是这个人所为。
今天白天有伏黑甚尔帮自己暂时躲了过去,但到了晚上,谁也没办法帮她了。
她渐渐松开双手,卸下了浑身的力气。
算了,这样也好,反正她本就是不应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她紧闭双眼,准备安静地迎接属于自己的死亡。
“法子!”
随着一声巨响,黑泽法子房间的门整块飞出,用力地砸在窗户上,碎裂了一地的玻璃。
门口,神乐喘着粗气,将手里的伞对准黑泽法子的床边,精准地扫射了一圈。
房间内响起犬科动物受伤时发出的哀鸣,然后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快点起来!出事了阿鲁!”
黑泽法子连忙坐起身,眼睛不敢瞥向床边,从另一边下床,茫然地跟着神乐,朝着外面跑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那个不是今晚的狼人来杀人吗?”
“刚刚如果是狼人的话,那为了这个荒唐的游戏,狼人还真是牺牲了好多。”神乐头上的志村新八蹦起,在空中朝着黑泽法子掉了个方向,再精准落了回去,“如果还在狼人杀中的话,我们这些平民是不可能醒过来的,而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雾,好像开始散了。”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靠近,一盏一盏的亮起,被照亮的四周能见度还是十分有限,但确实更加清晰了。
黑泽法子还能看到,在这尚未完全散去的迷雾中,隐藏着许多和刚刚那只体型差不多的狼。
她内心忍不住泛起喜悦:“也就是说,因为什么原因,让这里的规则开始崩塌了。”
“没错阿鲁,这些野狼可能是想在最后做个挣扎… …虽然我对你伤害了银酱的事情很生气很生气,但是现在事关性命,出去之后再找你算账,你不要离我太远阿鲁。”
“… …难道说,他成功了?”
这声低喃没有引起在场人的注意,他们闯进一间间房间中,叫醒尚在睡梦中的人。
随着苏醒的人越来越多,夜晚中开始充斥着尖叫、怒骂。
但比起无形的未知,眼前的野狼显然没有那么可怕。
大家或抡椅子,或挥舞着餐刀,渐渐聚集在一起,警惕着围过来的狼群。
神乐站在最前面,一伞捣飞几只野狼,成为众人最安心的护盾。
“那个大胸刀疤男呢?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玩失踪阿鲁!”
“小心左边!”志村新八占着良好的视野,帮忙注意着从角落偷袭的野狼,“不知道啊,我看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朝我们的另一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