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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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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瘴气如活物般翻涌而出,呼吸间腐尸般的腥臭混着龙涎香的甜腻直冲鼻腔。

呛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青砖地缝里竟渗出暗红血线。青砖地面,少年瘫趴在地,她身旁横卧着一具尸体,暗红血线蜿蜒其间,墨色瘴气裹挟着诡异气息翻涌,可怖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而先前那个脸上有伤的女子,和这少年一起的人却不知所踪。

少年以扭曲的姿势伏在青砖上,指节深深抠进砖缝,染血的指甲断裂剥落,仿佛曾拼尽全身力气挣扎。

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冷汗混着血渍,牙关死死咬住下唇,留下深可见骨的齿痕,溢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砖缝隙渗出的血线上。

她脖颈处缠绕着暗紫色的勒痕,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像盘踞的青蛇,昭示着窒息的痛苦。

半阖的眼睑下,眼球浑浊泛白,瞳孔涣散却固执地瞪向尸体方向,嘴角还挂着未干涸的涎水。

浸透冷汗的单衣紧贴后背,布料下肩胛骨高高凸起,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每一次颤抖都像是残破风箱在苟延残喘。

这里很危险。

月光被浓稠的黑雾张牙舞爪地翻涌遮住,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浑浊不堪。

崔临川下意识屏住呼吸。

可那诡异的气息却无孔不入——腐尸腐烂变质的腥臭,混着龙涎香过分甜腻的气息,两种极端的味道如利剑般直刺鼻腔。

刺鼻的气味在她喉间翻搅,呛得她眼眶发红,太阳穴突突直跳,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

强撑着低头看向脚下,原本平整的青砖地面上,暗红血线正顺着砖缝缓缓渗出,如同大地裂开的伤口在汩汩淌血。

血线蜿蜒蔓延,仿佛有生命般朝着她的脚边爬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愈发浓重,与那古怪的甜腥交织,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在诡异而恐怖的氛围之中。

清冷月光下,崔临川却眉头深蹙、面色阴沉。

一阵久远的记忆袭来,她往日含星带笑的眸子如今冷若寒冰,目光如淬冰碴,浑身凶煞,生人勿近。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那个人。

昔年,她在青城山院上学,有一日,她爬上山去。

老师还没有来,她就掀帘随青衣小童步出时,正见门外枣红马上斜坐着位年轻少年。

银白蹙金斗篷被她随手扯开,长剑挂在臂弯,茜色锦缎软带松垮地缠在腰间,头上一顶赤金点翠冠,冠顶东珠却在暮色里冷幽幽发着光,随马蹄颠簸。

可明明是过去的事了,却如同正在眼前发生。

那个人正是云国来到千国的质子。云国知道千国以女子为尊,就不伦不类的送了个不受宠的公主来。

虽说崔临川一众人对这家伙好奇,可是这云国送来的公主,做派柔弱,动不动就哭哭啼啼,除了崔临川,没有哪个学生主动理她。

那时候她刚十六岁,正是好奇心重的年纪。

看那云国公主歪在枣红马上,明明生着双桃花眼,眼眶却总像含着泪,连下马都要丫鬟扶着,崔临川忍不住凑过去搭话。

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声音比林子里的黄莺还甜,三言两语就把崔临川逗得直乐。

从那以后,青城山院的枣树下总聚着俩人。

云国公主最爱听千国的风土人情,托着腮帮子听崔临川讲千国市集上的糖画摊、讲武林中的贤淑少男们如何比武招亲。

讲那些少男们如何如何美貌,如何如何投怀送抱。

听到有趣的地方,那人就用帕子捂着嘴笑。“临川,你可真幽默。”

“我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开心过。”她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净的泪花。

“崔临川,我要一辈子做你的好朋友。”

崔临川也爱瞧她这模样,特地从家里带爹爹下厨房特意做的桂花糕,看她吃得嘴角沾着碎屑,伸手帮她擦时,心就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乱跳。

“临川~”公主微笑着,拉长尾音。

“临川,今日老师讲的你都懂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复习功课?”公主托着腮帮子,慵懒地说。

“临川?”公主疑问。

“公主。”崔临川总怀疑自己是不是变蠢了,和敌国质子搅在一起,连朋友都顾不上了,总是对朋友的邀请推三阻四。

云国公主一叫她的名字,就好像给她下了迷魂药一样,浑身酥麻,没有半分大女人的侠士气概。

秋蝉声渐弱的某日,云国公主突然从袖中摸出枚绣着并蒂莲的香囊。

丝线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接头,她垂眸将香囊塞进崔临川掌心时,桃花眼里浮起层薄薄水雾:“临川姐姐说的糖画摊,阿云很想去瞧瞧。”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深潭,崔临川整夜攥着香囊辗转难眠。

第二日破晓,她偷偷翻过学院围墙,攥着攒了半月的碎银,在熙攘人潮里寻到最精巧的糖画担子。琥珀色的糖稀在老师傅腕间拉出金丝,她踮脚望着翻飞的糖丝,满心都是等会儿要把栩栩如生的凤凰举到那人眼前时,对方会露出怎样惊喜的表情。

可当她攥着尚有余温的糖画奔回枣树下,只看见半枚带血的东珠滚落在青砖缝里。

云国公主的茜色裙摆消失在山雾深处,只留下被割断的香囊带子缠在枣树枝桠间,绣着的并蒂莲被风撕得支离破碎。山风送来远处隐约的马蹄声,混着她喉间突然泛起的苦涩,那枚本该含在嘴里的糖凤凰,不知何时在掌心融成了黏腻的糖渍。

是云国质子归国之日,崔临川也随着母亲镇北大将军战场杀敌。

三年后的北境荒原,朔风卷着砂砾如刀般刮过玄铁甲胄。崔临川握紧长枪,望着远处云国战旗在血色残阳下翻涌,腰间那枚残破香囊突然被风掀起,褪色的并蒂莲拂过她新添的刀疤。

她带着不祥的预感。

母亲的号角声混着战鼓炸响时,她恍惚又听见青城山院的枣树下,那声甜如蜜糖的“临川”。

箭雨破空而至的刹那,崔临川猛地勒马转向。

混战中一抹茜色惊鸿掠过视线,云国公主身披玄金战甲,手中长剑正挑落千国副将的头盔。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桃花眼依旧含着似有若无的泪意,却淬着比北疆冰雪更冷的光。

“别分心!”

母亲的怒吼从左侧传来。崔临川旋身格挡,长枪与云国公主的剑刃擦出火星。

血腥味漫上喉头的瞬间,她突然想起掌心融化的糖凤凰,想起那人靠在枣树下,睫毛上沾着的细碎泪花。而此刻对方挥剑的招式狠辣凌厉,每一式都直取要害。

战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崔临川心软之下,被逼退三步,后背撞上断壁残垣。

云国公主却在此时收剑,指尖抚过她自己颈间伤口,轻声道:“临川姐姐带的桂花糕,阿云再也吃不到了。”话音未落,后方传来母亲的喊杀声,她趁机扣住对方手腕。

“萧云峥,何苦惺惺作态?当年你不告而别,我就该明白你的选择。”她摇头,失望透顶。

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照亮两人交叠的影子。

云国军营方向燃起冲天火光,崔临川看着对方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终于明白有些温柔自始至终都是刀锋上的血渍,而她们早已站在国仇家恨的两端,再无退路。

那一仗,母亲崔玉堂全胜,可是却落下腿疾。

是因为云国公主趁着崔临川和她有旧情,箭雨骤停的刹那,云国公主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崔临川颈侧。当母亲崔玉堂的铁骑自侧翼突袭,那抹茜色身影却突然旋身挥剑,寒光直取崔临川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崔玉堂的玄铁长枪破空而来,生生挡下致命一击,枪尖却在云国公主战甲上擦出火星,惊起漫天铁屑。

“小心!”崔临川的嘶吼被战鼓碾碎。

云国公主趁机甩出袖中软鞭,缠上崔玉堂的左腿猛拽。久经沙场的镇北大将军单膝跪地,长枪杵地划出半丈深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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