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反倒是其中旁坐的一位武僧虽是盘腿而立,手中的佛珠仍旧在不间断的低喃念诵经文,看着也是无声的低吟。
“罢了。”念酒都已然做好再这里死一回的打算了,眉眼微阖,已然让小七做好打算。
将手中的剑立于台上,其实念酒已然察觉自身的毒素的确麻痹不少,到底也以为这个世道中不会这样,不知可笑可谈。
也就是在此时,在台上的念酒周围平白打下几道惊雷,便是那些细小的蛊虫也纷纷被那些惊雷吸引,朝着那边失控般飞去,仿佛飞蛾扑火般自寻死路。
那人眼看着自己养了许久的蛊虫纷纷自投罗网不复存在,也是一时间更是恨意直袭,冲来时候毫不留情,眼看着念酒也不是什么傻笨之人,在察觉时局变化间立马趁其心性大乱抽身离开,反而重新提剑划伤了他的衣袖,也隐隐有些血痕。
虽说并非成心有意,但对方那般咄咄逼人,甚至起了杀意,念酒也是略有不满神态。
“眼下同盟就是这等鼠蝇之辈,可让人笑话。”毕竟牙尖嘴利,甚是少见,何况如今这等情形。
先前与自己有来有回,眼下却被步步紧逼为难至今,卿逸显然是刻意见闻,但他帮的那些人呢?
就这般可笑。
刀行显然是知晓这等情形略显违规,但在听闻场上的局势,也略显蹙眉,还未等他欲要出言袒护,就下意识谴责而问。
只是那道紫色惊雷的确是令在场的众人始料未及,皆是一副愕然之态,看方才的情况似是朝着念酒那边奔着去,但实际上却好似知晓那蛊虫的应对之法,正好掐着时机奔去,将那些蛊虫都吸引了去,这样一惊,那些蛊虫好似都胆怯惊慌似的安静不动了。
还未等周围有何转变,一袭宽长劲装的硬朗男子便从那大门处大步迈进,身后还背着一把玄色刀刃,但是看着那人的模样打量着去显得不怒自威,自然也就看见那人的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透视人心,那双眼睛中蕴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的有些背后发寒。
只是这时的目光也顺着那比试场上望去,见那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的青年男子此时衣袍胜枫,却颇显狼狈,丝毫没有先前除妖时所见的气势果断,心中更是颇有不满。
毕竟他如何都想不到会闹到如今这样情况,刀行策顺着那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青年衣袖上看去,也难免看到那还紧握着剑柄的手背上有着几个血窟窿,甚至还在朝着外面浸出血迹。
在看到念酒身上难免有被蛊虫啃食过的伤痕,刀行策也清楚蛊虫毒素不一,若是不抓紧清掉,怕是之后也会留有后遗症。
但更为发怒的则是这所谓的朝廷委派同盟之行之中还有这等情形,简直是过于恶劣。
“同盟比试之中用毒带暗,可是闻所未闻,在坐诸位可是眼盲耳堵,什么都没看见?”低沉威严的言语似带着一种天生威压,令人大气不敢多喘一下,只可惜若是身份未曾压天,也不至于被那些见识过大人物的吓到。
那在场的众人明知眼下是做错的情况,仍旧那般熟视无睹,甚至是对于所谓的公正公平的作态秉持着表里不一的虚伪之态。
如若今日无人所见,怕也不会外传,纵使是外人知晓,因为难以作为。
面对这种情形,刀行更是知晓眼下的情况而言,自己固然有责,更是对于诸位在场的评委人员的愤斥究责。
“泱泱尔辈是同宵小,见利忘义,熟视无睹,乃至当今同盟也都这般浑水趟卖,可曾记得曾经同盟之言,事到如今还木呆未动,当真是要那天压地裂才肯罢休不成!”
刀行策径直朝着这处走来,带着浑然天成的自威愕然,眼下更是面色微怒,纵使在外人面前甚是威严,但在对于那些三六九等之中的最次等,对于渴求公平平等的人身上,却反倒似如怒目关公打抱不平,又似惩恶扬善的侠义之士呵斥谴责,似乎冥冥之中,他们都清楚这人是过来讲究正义,也不似那等伪善之人的名门做派。
“这是……刀行道长此次前来未曾言说,怎么?”那座上之人尚未明了,也是疑问,但到底有那不怕死的还在那边逞能,“无妨,无非是刀行道长,若是前来,便先行落座罢,眼下正要言即此事。”
在台上的那几位老者见状,也仍然神色不改,纵使最初是有些意外,但眼下几番看来也知晓刀行策并非什么多事之人。
见到那比试台上的念酒,大抵几个转眸间便通达其中之意,莫不是认为他此行而来,也是为了念酒讨一个所谓的明面公正。
到底是知晓那刀行道长平日也并非撕破脸面,如今也多少留有几分敬重恭顺,眼下看来无非便是那么几种可能,若是提前招呼,自然是会特地为其周全事宜,也不会造成如今的这番局面。
因此那位原本张管事旁的白老者也顺势从座位上起身,“刀行道长此番前来,也是为了眼下之事。”说着听起来好似方才的无动于衷,也仅仅只是要观看之后的发展究竟为何。
比起落人口舌,倒不如先发制人,那老者惯是在同盟会之中曾经身居其位,对其中的这等弯弯绕绕和各事也都有考量,眼下也是被承情邀请过来,自然不怕看热闹来。
况且身份地位在这,也没有人敢不敬重几分,就算是刀行策这等颇有身份地位,也难免会有个尊卑长幼的差异。
但这次刀行策反而不似往日那般,难免是有几分的究责。
“方才的情形诸位皆入眼所见,迟迟未曾定夺,究是何颜面所在,何必误了小人之道。”刀行策知这番说话,大抵也是有潜意的点名道姓。
到底那张管事也是有些心虚,立马躲在大人后面不敢造次,更是对自己选人这一说颇有后悔,毕竟本想着将那些个宗门望族塞些人进来,也好神不知鬼不觉就没有立罚,刚刚那等情况也就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晓那人正好是刀行道长的人,又恰巧给捞了上来,眼下更是心里虚的慌。
毕竟以为不至于是这样。
但纵然如何咄咄逼人,那正派的白长老都出言了,周遭之人也不敢多加言说,就看那白长老也是乐呵呵的一副好颜模样,压根就不慌:“既然道长觉得小人之志,也待之后必然罚之,这等事情不会再出,眼下便算作结束罢。”到底是那青年技不如人,在场的见闻也都知晓,谁输谁赢,无非是留条性命罢了。
对此刀行策并非表露态度,仍旧那番神情,许是知晓又或是从中能够得知几分窥见。
“所以呢?”这番看似质问的言谈,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为直接。
“若是比试可用暗毒,倘若期间考者毒发出事,耽搁影响危及性命,让玄轩律法何在?就这样明目张胆,也熟视无睹,简直是笑话。”说来这种事情实际上和刀行策的确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却不能坐视不管。
念酒清楚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而言,也不过是所谓的秉持志向与执念不同,虽说世道讲究明面上的公正公平,到底还是难免有其人情世故,何况世人皆是市井之态,对于此番又何必会屡屡追究。
大概是庆幸自己与他结识,还是觉得眼下的情形难以言说,因而念酒只是少有的默不作声,而刀行策则是在说话间主动上前,握着念酒的手腕测了几分,见他好似尚未察觉,也就清楚这毒素不假,甚至蔓延到脉搏之中。
“解药拿来,不若场上违规,彻查全罚,一刻不休。”
看来如今这等情形,纵然是再如何退让伪装,也无非是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他们又何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