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怎么办？”

寻到源头后，林夜行重新推演一番，继续闷头赶路。

“先去镇上。”

“哦……”

到了镇上，已然黄昏。

小镇的入口处设了关卡，守在入口处的人远远看见那袭青衣，连忙上前道：“二位留步！”

远远望去，小镇里的人们步履匆匆，一看就是出了大事，她们二人不动声色地对看一眼。

石微蓝上前一步道：“这位官爷，不知有何贵干？”

“队长晌午时分让我们在此等候一位穿青衣的术士，您可终于来了！”来人看了戴着斗笠的林夜行一眼，单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位这边请。”

石微蓝眼里闪过缕缕金光，术士眉头一皱，上前一步，走到石微蓝身旁道：“带路。”

“是是是，二位请跟我来！”

石微蓝侧头，看着术士的侧脸，总觉得术士的面色比平时要苍白几分。

术士侧头，“？”

石微蓝一笑，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小镇里有僵尸的阴煞之气。然后指着术士背在右肩的包袱，道：“这个，我来背吧。”

术士“嗯”了一声，将包袱递给石微蓝，道：“走吧。”

石微蓝接过包袱，跟在术士身旁进了小镇，目光来回扫过术士的左肩，那里曾沾染过她蛊毒发作时咳出的毒血。

穿过主街道，七拐八拐后来到一个小院处。一路走来，镇上的行人少的出奇。按理说，现在正是人们出门闲聊，走家串户的时候。但人们纷纷选择在家闭户，这种情况着实不正常。

“报告队长——人请来了！”

走近院子，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是尸体焚烧的味道，石微蓝面色一变，站在院中一堆灰烬旁边的队长回朝她们看过来。

正是那天晚上出现在镇山衙门的那位队长，队长看见青衣人和蓝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二位术士救命啊！”

看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石微蓝皱眉道：“怎么回事？廖三叔呢？”

队长抹了一把鼻涕，道：“昨夜三叔让我早点回去睡觉，叮嘱我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起身。然后晌午再过来，结果我一过来，就看见院门大开，木剑和墨斗全都掉在地上。院子里的房门也大开着，远远看见三叔趴在桌上睡着。我以为没事了，走进一看才发现……才发现三叔他……他死了——”

说到这里，队长又开始崩溃痛哭。

石微蓝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术士的眼里带着些许不安。林夜行面色如常，道：“我们能进屋看看吗？”

队长打着哭嗝，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可以，这边请！”

二人上前，仔细绕过院中廖三叔的骨灰。屋内的方桌上依次摆放着五行旗，墨斗，香炉，桃木剑等物件。术士上前，拿起放在桌上燃烧过的线香，只见三根香两短一长。

林夜行心下默然，不难想象到昨夜的凶险。她低头思索片刻，迎着队长满是希冀的目光，开口道：“有饭吗？我们先去吃饭。”

然后又看向院子里惊魂未定的官兵，对旁边还在打着哭嗝的队长说道：“你先让他回去吧。我们去吃饭，你要一起吗？”

“要要要！您可千万不要抛下我啊！”

看着哭哭啼啼的男人，石微蓝表示眼睛疼：“……”

队长打发完那位官兵后，三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一家饭馆，林夜行摘下斗笠坐在左侧，石微蓝在右边落座，队长唯唯诺诺地缩在角落。

等上菜的时候，石微蓝看着术士一脸欲言又止，术士描摹着方桌上的木纹，淡淡开口道：“有话就说，今晚会很忙。”

“你……不怪我吗？”

“？”林夜行迷惑，“怪你为何要不顾自身去救人？还是怪蛊毒为何要发作？”

石微蓝：“……”

术士抬起头，石微蓝看见她墨色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皆是命数。”

石微蓝心里惘然，正待说些什么。

“来咯——”伴随着一阵吆喝声，小二端着菜摆上桌，“客官，您的饭菜，请慢用！”

术士动筷，一副不再开口的样子。石微蓝夹了一筷子菜，吃的食不知味，心里闷闷的。

吃完饭，术士将铜币置于桌上，戴起斗笠。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石微蓝，不明白这人又怎么了，轻轻敲了敲桌子道：“走吧。”

“……好。”石微蓝起身，拿起包袱，重新背在肩上。

队长连忙跟了上去。

她们回到廖三叔的家中，此时天色渐暗。看着院中尚未熄灭的火堆，队长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紧紧挨着术士。

术士突然回头，目光悠长，若有所思地盯着队长身后。

“怎……怎么了？”队长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