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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前赴江都见故友,上房密语几千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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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把纸条原封不动放回原处,又将小鸟放走。

双手抱臂,看着那小鸟逐渐变作小黑点,再变作什么都看不见。

抿着唇,瞥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乾坤袋,眼眸中的光起伏不定。

到了吃早膳的时候,只有陵越一人去了。

欧阳少恭仍旧是个手不释卷的模样。

见得陵越来了,百里屠苏却没跟着来,放下手中书卷的同时,有点挪耶地问道:“屠苏呢?这是赖床了?”

陵越缓步来到欧阳少恭身旁坐下,一派理所当然:“昨晚,他太累了。”

欧阳少恭轻轻一挑眉,牙根痒痒——可不累吗?使劲折腾了半宿,不累死才怪!

陵越有点难言地笑笑:“此事,我想少恭应是懂我的~”

欧阳少恭只得带着一丝尴尬,略略一笑。

几乎就在陵越后脚而来的风晴雪,当然听见了陵越的话。

应是顿了一会儿,将那难看的脸色收了,才进了屋:“陵越大哥,少恭,早啊~”

欧阳少恭笑道:“晴雪,快来坐下,正好可以开饭了~”

风晴雪选了个位置坐下:“嗯~”

欧阳少恭嘱咐开席。

席间,谁也没提这百里屠苏的缺席。

饭后,陵越对欧阳少恭道:“少恭,你可否替我配一副膏方?镇痛力强,多添一些槐花,但却不滋腻反而有点涩然的油膏?”

欧阳少恭喉间一梗,眼睛此刻非常想要瞥向风晴雪的方向,但...

陵越没得到欧阳少恭的回应,还追问道:“少恭,这是不是有什么难度?”

欧阳少恭那是难得的面色有点僵硬地笑了笑:“阿越说笑了~”

这三寸不烂之舌,在这时似乎被软筋散所浸泡:“那个...”

陵越在这时却十分善解人意:“抱歉,此事确实应该私下里对你说。”

皱了皱眉:“但我确实有点担心屠苏因为内伤而发热,实在是没有注意到此事。”

浅浅抿了一下唇,有点为难之意浮现在眉间:“加之...”

尾音拖曳半晌,犹豫之色昭昭。

缓缓沉下一口气,看了欧阳少恭和风晴雪一眼,最终目光落到欧阳少恭这里,含着全然的认真:“我心里压着一件事,对这件事毫无头绪,心下确实也沾了几分浮躁。屠苏那里的情况,自也是压在我心头的要事。如此一来,千头万绪,确实有失了顾虑的地方,还请你们海涵。”

欧阳少恭此刻几乎叫做是光明正大地往风晴雪那处看去。

此刻,风晴雪的脸色可谓风云变幻,波澜迭起。

但风晴雪显然的,还是在这种轰炸中以某种准绳为判断。

抬起头来,和欧阳少恭的目光撞上。

但这样的目光相撞,却带不来什么涟漪。

欧阳少恭缓缓收回目光,眼睫低垂片刻后,又看向陵越:“可是...”

陵越未置可否。

欧阳少恭却像是在这种无声之中,明了了陵越的意思,转头冲风晴雪道:“晴雪,我们待会儿在茶室相聚,可否?”

风晴雪微微愣了一下,才垂眼道:“好。”

言罢,便起身离去。

待得风晴雪彻底消失不见后,陵越才淡淡勾勾嘴角:“我就说,少恭最是懂我~”

欧阳少恭有那么一丝丝哭笑不得:“阿越,私事当真还是私讲好些。”

陵越双肩一塌,竟然眼中还有了委屈:“少恭,我与屠苏是道侣一事,无论我是否告知与你,以你的眼光也不会瞧差了去。我与屠苏是否同房,你也一定不难看出。如此,我们之间并无秘密可言。但...”

语气中的委屈更甚:“屠苏太好,若那盛开的牡丹,惯能招蜂引蝶。我若不把这花蜜给全部采了,难道真要让其他人也在我道侣这处来分一杯羹?”

眼眸中飘过一丝凉薄:“别人是否宽宏大量,与我无关。但我定然容不下这种情况。”

朝着欧阳少恭投去求认同的眼神:“我想,少恭也应该不愿其他人觊觎你的正妻吧?”

未等欧阳少恭答复,就揽了揽欧阳少恭的肩头,看向欧阳少恭的那双眼,是深情的,也是揉不下沙子的:“我们情同此心,不是吗?”

欧阳少恭垂眼一想,又看向陵越,点点头:“确实如此。”

微勾的眼角里是歉意的笑意:“此番,是我迟钝了。”

陵越笑笑,又揽了揽欧阳少恭的肩:“我们还是快些吧~”

欧阳少恭一瞬明了过来陵越的意思,赶忙带着陵越去了药房。

欧阳少恭抓药,陵越就倚着门框,抱臂看着欧阳少恭忙碌的身影。

将药抓齐,欧阳少恭正欲拿过精制的猪油开始调配,却在即将拿过那只豆青色瓶子之时,顿住了动作,抬起眼来,略略有点试探的意思:“阿越,你...似乎有点私心?”

说最后一字之时,欧阳少恭的声音有些模糊。

若不仔细分辨,便不知是心,还是刑了。

陵越不置可否,但那双眼睛却雪亮得惊人。

欧阳少恭略略一怔,微微眯眼:“可是因为...小兰?”

陵越低头浅笑:“少恭,你觉得晴雪能有你这么贴心吗?”

虽然陵越答非所问,但也答案昭昭。

欧阳少恭眼睫一颤:“因为小兰,屠苏吃醋了,找你无理取闹?”

陵越抬起头来,有一半的脸逆着光,竟隐隐带着些森然:“我爱屠苏,无论怎样的他,我都爱。但这是作为爱人。屠苏也是我师弟,走错路,做错事,也是我这个师兄该去规范的。”

顿了一顿,又缓缓道:“那日,方公子不过好意,却令他心生不悦。这显然是在无理取闹。我们与方家之间,又几乎是世交的关系,这若结成一个结,日后又该怎么相处?”

嘴角有了一丝凉薄的弧度:“如此,自是该使用点手段了。”

欧阳少恭垂了眼:“你与屠苏之间的事情,的确我不该置喙。但...阿越,爱人之间都是平等的,你...”

陵越一瞬不瞬地看向欧阳少恭:“那医者与患者之间,也是平等的吗?”

陵越这话一出,瞬间整个药房的气氛都凝固下来。

欧阳少恭想要启口,却发觉他约莫应该是被浆糊黏住了嘴。

药房里,安静得惊人。

最终,是瓶塞的微响,打破这一室寂静。

约莫几盏茶后,油膏制作完成。

欧阳少恭交到陵越手里时,心有不忍:“阿越,无论你怎么想,还是温柔些。这种方式,虽然印象深刻,但也十分难捱。”

陵越轻轻拍拍欧阳少恭的上臂:“我知道。全天下,绝没有人比我更心疼屠苏。与此同时,全天下,也绝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屠苏完美。”

将手中的罐子轻轻向上一抛,又轻松接下,按按欧阳少恭的肩头:“谢了~等会儿我们茶室见。”

言罢,也不停留,即刻离去。

欧阳少恭负手在后,静静地看着陵越离去。

心底里的那只狐狸难得少了看戏的心思,竟那精明的狐狸眼中多了一分深沉。

“欧阳少恭”觉得,他似乎有点将陵越看不明白了。

而且,这样一个心思玲珑的陵越,也是他之前并未真切感受到的。

这...

欧阳少恭微微垂下眼,面色有了一分沉色。

***

陵越回到屋中之时,正巧遇着百里屠苏艰难地挣扎起身。

陵越连忙过去,在床边坐下,按住百里屠苏的肩:“赶快躺下~别乱动~”

百里屠苏用力的身子还有点抖,被陵越这么一按,当然是卸了劲。

一下瘫下去。

就是这样,也不忘气郁地瞪着陵越,却不言语。

活脱脱地用行动控诉——我现在这样与你毫无关系啊!

陵越浅笑着揉了揉百里屠苏的肩,隐约有点苦恼的样子:“若不用力一些,怎么洗掉酸味呢?”

百里屠苏一怔。

原来...

小眼神儿有点躲闪:“...你怎么知道?”

陵越有点无奈地勾勾嘴角:“那天你若是能够把你的目光收一收,我大概也不会觉得如芒在背。后来,你若是收一收那魂不守舍,我大概也能猜不出来。”

百里屠苏浅浅撇了撇嘴,却没说什么。

陵越放轻了声音:“躺好~我给你涂药。”

一听要涂药,百里屠苏一万个拒绝:“我没...”

陵越不等百里屠苏拒绝的话说完,直接给将人点了穴:“你若不想在少恭面前丢了面子,自是全然拒绝的好。”

陵越这话,戳中了百里屠苏的羞涩。

只能咬着唇,默默忍着。

但这次,忍着似乎也成了个有点困难的事情。

实在忍不了了,百里屠苏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陵越暂时停下动作:“疼了?”

百里屠苏没做声。

那陵越便继续。

百里屠苏已经变作了死死咬着牙,双手将枕头死死抓住,脖子也往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颈间的青筋跳动得欢实。

待得绷着的那一股劲儿卸下,百里屠苏一下就瘫软了身子,软趴趴地趴在床上,眼睛里写满了生无可恋。

陵越取来干巾,将手擦拭干净。

又拿了张干巾来,将百里屠苏满脑门子的汗擦了。

这个时候的百里屠苏,颇有些像破布娃娃,任由陵越摆弄。

缓了一会儿,百里屠苏感到舒服了很多,却浅浅地皱了皱眉。

陵越寻了干净的里衣递给百里屠苏:“昨晚确实是我有些过分了,便寻少恭做了一份效果好些过程却不太好受的药膏。但...”

稍稍一顿,眼神坚定中透着一抹捉摸不定的复杂:“这件事不仅仅因为你,也因为那个寨主。”

百里屠苏接过里衣的手一顿:“我...”

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已经哑了。

陵越倒了杯水来,塞进百里屠苏的手里:“但这才是令我真正如芒在背的原因。”

百里屠苏大概是第一次尝到甜味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陵越挨着床边坐下:“抱歉,我怕失去你。这或许便是因爱故生怖。”

百里屠苏虽然面上染了两分羞涩,但心间却被陵越这话给塞的满满当当。

握住陵越放在床边的手,坚定无比:“此生,我只有你一人。”

说得坚定无比,却全身都冒起了热气。

陵越与百里屠苏额头相抵,嘴角微弯:“此生,无论身心,我也只有你一个。”

岁月静好片刻后,陵越轻道:“快些打理好,少恭还在茶室等着我们。粗粗算来,我们养伤也有些日子了。但翻云寨的事情,却并没有结束。”

经过陵越提醒,百里屠苏才想起来那几个收在陵越那处的祸害。

心头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

他果然是被冲昏了头脑。

竟将这等大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确实该...罚~

想到此事,百里屠苏端正了辞色:“师兄,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陵越坐正了身子,面色有一些阴郁:“我...怀疑,我们拿下的那个‘王’,极有可能就是晴雪口中的铸魂石,或者说玉衡。”

百里屠苏眼睛睁大了一圈儿:“什么?!”

陵越转头回视百里屠苏:“你仔细回忆回忆那天晴雪的话,再想想当天我们一起去找寻的那些线索,答案当真呼之欲出。”

在陵越的提醒下,百里屠苏静默下来,将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给大致捋了捋,气息微微粗重:“竟然...”

陵越的手按上百里屠苏的肩,待得百里屠苏抬起眼来,才蹙眉道:“觉不觉得有点过于巧合?”

百里屠苏眨眨眼,再一想起昨晚他对陵越说起的话,忽而感到寒霜满身。

陵越稍稍松了眉心,但没有完全松开:“别忘了,那仅仅只是一块残片,还有沾染了魔气的矩木枝。那日,我并未将话说完。我见过真正的魔,与那日那魔气有着并不是特别明显的差别。这其中恐大有文章。”

百里屠苏感到,此刻不仅仅是身披寒霜,心都好像是被扔进了雪地里:“这...”

陵越揉了揉百里屠苏的肩头,缓声道:“你我毕竟久居天墉城那等化外之境,于这红尘始终是个外人。此番,我们需要少恭的见多识广,以及晴雪提供的半真半假的历史,还有被牵扯的方家的帮助。虽然此事千头万绪,但也有解决之法。”

目光渺远:“曾经,我答应你,要与你踏遍万里山河,行侠仗义。”

眼睫低垂,满含落寞:“你...当年,也许将这话当做我予你的希望,又也许索性当做谎言。自我成为万众瞩目开始,有些事便就是奢望。”

极为认真地看向百里屠苏,十分郑重:“此番,可否当做你我践行诺言?至于这迟来的行诺,赔礼便是我这一人一心一生,可否?”

百里屠苏心头大震,一把抱住陵越,下巴搭在陵越的肩头,身子微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陵越也回抱着百里屠苏,感受着彼此在当下几乎共频的心跳,方觉他此刻确实在人间。

冰与火,气息交融。

所获得的,并不是激烈的碰撞。

而是火融化了冰的凛冽。

冰揉碎了火的炽烈。

相拥许久,两人才渐渐分开。

陵越揉了揉百里屠苏的头,淡淡笑道:“我们要再不去,少恭恐怕都要急了~”

百里屠苏此刻口中心中尽是甜蜜,竟觉得即使让欧阳少恭等急了也没关系,左右不过有点愧疚罢了。

但这般与陵越同心共振,确实令他再也不想离开温柔乡。

心头虽然还回味着这种令他着迷的温存,但百里屠苏还是乖乖听话,赶紧起身打理。

陵越也没闲着,跟着帮忙。

打理好后,两人一道准备出门。

出门前,陵越按住了百里屠苏的肩,表情隐隐有些复杂:“屠苏,此事...”

陵越的话还没有说完,百里屠苏就伸手与陵越的另一只手十指紧扣:“师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此事,若不是师兄提醒,我也不会对此有什么疑问。”

目光微微偏转,眼睫轻垂:“...就像肇临的事,若不是师兄逼着,我大概也无法感觉到其中蹊跷之处不止一处。我...”

抬起眼来,却仅仅只是看向陵越的肩头:“今次,翻云寨之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绞在了一起。要替幽都寻回玉衡的风晴雪,出身医药世家且本身精研医药的少恭,体弱却精研园艺的方夫人,有着佛珠与青玉司南佩庇护的方兰生,两个剑术高强的道士,距离千里的曼陀罗花,与鬼界牵扯的‘太阳神之父’,一段凄美却又好像是不被世俗所看好的感情以及一个深情之人,有着指引‘黄泉路’作用的青玉司南佩,酷似‘黄泉路’的翻云寨,诡异的南疆文字和服饰,还有那令少恭都大惊失色的人祭,奇妙的地脉流向,三昧真火也烧不尽的‘毒人’,难言的‘毒人’竟变作荧光数点,高深剑法无法搞定的混战,幽都秘法却能一劳永逸地甘霖垂地,距离南疆不远的矩木,风晴雪的身份与特性,魔界的牵扯,应当是极为难以见得的‘阴阳紫阙’,出生于皇陵的‘阴阳紫阙’,始皇帝的千古第一帝陵,无法完成的宏愿,师兄提及的淮南王陵与之几乎相同的求而不得,幽都的叛徒...等等...”

眼睫轻微一颤:“...师兄说得对,一切都过于巧合。”

喉头滚了一滚,面色微青,眼睛看向他处,声音涩然:“...师兄,那日你定然说的是假话。陵阳绝对是你所完全信任的左膀右臂,且陵阳也不是左右逢源之人。你那日是在诓我。”

顿了一息,有点紧张地看向陵越:“...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寻我的每一次攀谈都是带着目的来的?”

陵越心下大骇,甚至是感到吃惊。

这...让百里屠苏连续开大,竟还有打通任督二脉的奇效?

这...

陵越的面容难得染上了一丝不自在:“...蒲苇虽随风摇曳,但它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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