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渐觉安心的在启北扉怀里醒来。

昨夜启北扉到底是没做什么。

想到昨晚启北扉被他逗得双颊通红的样子，渐觉抬头在抱着他的人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启北扉还是累了，刚刚病了一场不说，精神上的疲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过来的。

渐觉还没来得及仔细地把启北扉的眉眼描摹一遍，就见启北扉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启北扉的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但在看到渐觉瞬间他便下意识的弯了眼睛，一个温柔的早安吻落在了渐觉的额头上。

渐觉再次被他的反应逗笑。

“怎么了？”转瞬间启北扉便已恢复清明，这是他的习惯。

“没什么，”渐觉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早安，我的燕王殿下。”

启北扉也勾起了嘴角。

两人起身更衣时，启北扉问道：“方才为何要说‘早安’？”

“这是一句祝福，希望你今天一切顺利。”渐觉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解释道。

“是吗？”启北扉走到渐觉面前站定，渐觉抬头看他。

“那么，早安，我的爱人。”

两人用过早膳，启北扉在渐觉的要求下先一步离开。

而渐觉在启北扉走后，便去了江花烟的小院换了身衣服。

刚全副武装进了疫区，渐觉就被陈大夫拦住了脚步。

“江小姐，昨天柳神医研制了一副药方，对这次的疫病好像有治疗效果，他让我来找您呢。”

渐觉扶额，“陈大夫，这些药物方面的事情还是要劳烦你们多费心，我一介弱女子，对这方面不甚了解，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江小姐说的哪里话，”陈大夫连忙说道，“您来了宁州郡之后，不仅开设粥铺，救济灾民，还对防疫工作提出了很多独到的见解，百姓们都很感激您呢。”

渐觉看出他眼中的真诚，心下一动。

只见他摆了摆手，然后转移话题道：“先别说这些了，我们先去柳大哥那里吧。”

这位柳神医，名为柳飞白。

传闻这位柳神医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总之被传的神乎其神。

渐觉此次和南宫煜一起下江南的借口便是找他看病调养。

只是渐觉本以为他会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却不想是个年轻人。

渐觉进屋时柳飞白还在配药。

“柳大哥，还在忙着？”

柳飞白转过身，看到是他，点了点头。

“听闻昨日柳大哥找到能治疗疫病的药方了？”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柳飞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眼前这个小姑娘总是能让他想起自家的妹妹，而这也是他愿意来此处帮忙的原因。

只是可惜，他的妹妹早已病逝多年。

渐觉并不知道其中种种，此时反而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不自在。

柳飞白只当他不习惯与人亲近，便收回了手。

“我正在进行最后的确认，今天下午应该就可以确定了。”柳飞白开口道，声音因为许久不曾说话有些沙哑。

渐觉注意到了他眼中的血丝。

“柳大哥是一夜未睡吗？”

“早点研制出药方，外面的人才能早点摆脱折磨。”柳飞白淡淡开口。

渐觉闻言有些激动的点点头。

都说医者仁心，如今他也算是亲眼见证了一回。

“放心吧，等疫病过去，我会替柳大哥向燕王殿下多讨些赏赐的。”

柳飞白笑而不语。

离开了药房，渐觉又去隔离区逛了逛。

路上认出他的人不少，都热切的和他打招呼。

看来陈大夫说的都是真的。

看着这些被疫病折磨的人们对他绽放笑脸，渐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对于渐觉来说，他只是顺手帮忙。

又或者说，是在帮启北扉分担罢了。

就连开仓放粮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场赌局。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这些平民百姓时，他的眼中不再是旁观者的漠然。

也许是被大家眼中对生的渴望所感染，又或者是他在启北扉眼睛里看到了担忧。

那是对黎民苍生的担忧。

他不自觉的被吸引，然后自愿卷入了这尘世的漩涡纷扰之中。

渐觉突然笑了，对和他打招呼的人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来。

虽然大家都戴着厚厚的口罩，但少女弯弯的双眼足以给人带来希望。

用午膳时，渐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南宫煜他已经和启北扉在一起这件事。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启北扉，他其实是“江花烟”这件事。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还是先按兵不动吧。

而另一边南宫煜也是心虚的很，他不知道昨天他和启北扉说的那些话会产生什么影响，也不知道现在的渐觉到底知道了多少。

饭桌上的两人各怀心事，竟然意外的和谐。

终于煎熬的吃完这顿饭，南宫煜刚要尿遁，就看到柳飞白走了过来。

“柳大哥！”渐觉看到他，便知道是成了。

“这是方子，”柳飞白把一张纸放到了桌上，“熬好后喝下，不到七日便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