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此次事件惹得皇帝震怒,罚了不少人。
本来还想罚江成弘身为宰相却有所失职,但顾及到被绑走的人是江花烟,也算替平阳公主挡了一劫,便没再深究。
一场闹剧就这样以另一场闹剧作为结尾平息了。
渐觉也算是彻底见识了皇帝的“赏罚分明”。
他有些好奇,再这样下去,楚国的江山还能坚持多久。
不过还是有好事发生的,比如老皇帝居然真的为他和南宫煜赐了婚。
目前只是口谕,赐婚诏书要等到秋猎结束回京后才能传下来。
老皇帝说话时,渐觉感受到很多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他抬起头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老皇帝,反而是对上了站在老皇帝身边的太子的眼睛。
一种令人不适的粘腻感涌上心头。
但现在肯定不是想事情的时候,渐觉只能先按下心中的疑问。
启北扉当时并没有在现场,那时他正在自己的营帐里。
身上的伤口因为沾了水,现在有些感染,随行的太医刚帮他重新包扎好。
七阳送走了太医,回来时脸上隐含怒意。
“发生了何事?”启北扉淡淡开口道。
“回主子,是太子,”七阳的语气里的怒火像是要压不住了,“他刚刚派人过来,说邀王爷去喝茶。”
启北扉敛眸。
“明知道主子您受了伤,还偏在这时候找您去,实在是……”七阳还在说着,却被启北扉打断了。
“七阳,慎言。”
七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闭了嘴。
“你该收一收你的脾气了。”启北扉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七阳连忙认错,“是,属下知道了。”
启北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的七阳后背生出一层冷汗。
“罢了,“启北扉终于移开视线,”侍候本王更衣,别让太子等急了。“
“是。“
太子帐中。
“太子殿下,燕王来了。“黄公公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
“是。”黄公公俯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启北扉走了进来。
南宫白的语气谈不上热络,“贤弟来了。”
启北扉的身形明显一顿,随后行礼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听闻贤弟昨日也受了伤?”
“是。”启北扉依旧弓着身。
南宫白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既然受了伤,还不快快赐坐。”
“谢太子殿下。”
“听闻皇弟是为了救丞相府二小姐才受的伤?”待启北扉坐好,南宫白的声音才意味不明的响起。
“是。”启北扉恭顺点头。
南宫白却像是突然来了兴趣:“皇弟可是对那江二小姐有意?此次也算舍命相救,听闻你们孤男寡女在山洞里过了一夜。”
启北扉却是连忙起身说道:“太子殿下,切不可这般说笑。”
“臣弟的名声事小,污了人家女子的名节事大啊。”
南宫白喝茶的动作一顿,“皇弟这般紧张是作甚,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怕什么。”
启北扉依旧俯身不语。
“罢了罢了,孤也是一番好意,”南宫白说道,“贤弟不是还有伤,快些坐好。”
启北扉有些犹豫的坐回了座位上
“不知贤弟听说了没有,父皇已经为江二小姐赐了婚,说是感谢她替平阳挡了一劫。”
启北扉一愣,这个他确实还不知。
南宫白默默看着他的表情。
“如果贤弟也对那江二小姐有意,孤可以帮你在父皇面前说几句,毕竟这次贤弟也是为了那江二小姐才受的伤。”
启北扉搭在椅子上的手动了动。
南宫白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他继续说道:“那江二小姐虽是庶女,却也是丞相家的女儿。如若娶了她,对贤弟以后也是有好处的。”
启北扉闻言像是害怕极了,也不顾身上的伤,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兄不用再试探臣弟了,臣弟对......对那个位置毫无所求,只想做个废物王爷便好。”
南宫白似是也没想到他会这般直白。
“贤弟这是......”
“阿羽别无他求,只求皇兄登上那个位置后,留阿羽一命,阿羽当个闲散王爷便是极好的。” 似乎是怕极了,启北扉下意识用了更加亲近的称呼。
南宫白看着启北扉眼中的胆怯和那一抹微不可察的绝望,沉吟道:“贤弟所言当真?”
“当真,”启北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皇兄其实不用怀疑阿羽的。”
“什么意思?”
“贤弟有......有龙阳之好,对女子完全提不起兴趣,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启北扉的脸上染上一抹羞愤的薄红。
这是南宫白万万没想到的。
半响,他突然笑了起来,还站起身亲自把启北扉扶了起来。
“贤弟啊,你想多了,皇兄只是问问你关于江二小姐的事情,你怎么想了这么多。”
启北扉眼神闪躲。
“罢了罢了,”南宫白抬手拍了拍启北扉的肩,启北扉不易察觉的抖了抖,“贤弟还有伤在身,快回去养伤吧。”
启北扉像是犹豫了很久,突然对南宫白行了一礼:“今日所说之事,还望皇兄替阿羽保密。”
南宫白又笑了起来,这次终于带了点真情实感。
“阿羽不必担心,皇兄会替你保密的,”南宫白继续说道:“放心,要是以后父皇想给阿羽赐婚,皇兄也会帮你劝劝父皇的。”
启北扉低垂着头,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