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童项安和夏青来过之后，童臻在公寓里呆着就老是呆呆地出神，他们两人在童臻公寓呆了快大半个月，宋央总算从巨大的打击中缓了过来，童臻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一天，童臻忙到很晚才回家，他正式的灰色西装沾染了一身酒气，应该是刚应酬回来。

宋央开着暖黄色的灯，窝在沙发上，乖软的脸蛋全是疲惫，他手里拿着遥控器没动，傻愣愣地听着电视播报花边新闻，显示屏上顾言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压抑着不耐，满脸的疲惫，嘴里说着官方的话应付记者。

宋央见了，神色怔怔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表情相当复杂。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关了电视，看向脸上醉出一坨红晕的童臻。

“你回来了。”宋央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童臻解开领带，脱下西装外套，才在宋央身边坐下，他温热的脸靠在宋央肩膀上，灼热的带着清冽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宋央的脖颈上。

“好累啊，央央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童臻今天给他换的新手机放在茶几上，屏幕时不时亮起，却没有响动，宋央刚插上电话卡，看到上面一大串的未接电话未读消息，就直接给静音了。

显示着顾言的号码不断地打来，宋央没有关机没有拉黑，只是看着时不时亮起的手机屏幕发呆。

童臻眼神一暗，抬手捂着他的眼睛，“央央，不困吗？”

“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宋央的眼睫在童臻掌心上下骚动，他有些疑惑，“童童？”

童臻有些不满，话语里带着亲密地抱怨，“你还在为了顾言而苦恼吗？”

童臻即使再怎么嫉妒，再怎么挑拨两人的关系，顾言在宋央心里依旧是很重要特别的存在。

他们一起度过那么长一段时光，那些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感情上的依赖，是他一时半会斩不断的。

或许，这是他永远都无法撼动的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童臻就觉得挫败。

童臻问：“想联系你哥？那怎么不接电话？”

宋央抓着他的手，重新露出迷蒙的一双眼，他逃避的不敢去看童臻此刻的眼神，只微微摇了摇头不说话。

仔细想想，因为顾言几乎称得上病态的控制欲，他几乎没什么可以倾诉的朋友，换了新手机，却不知道自己可以联系谁。

宋央握紧了童臻的手掌，从上面汲取一丝温度。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我什么都没有了。”宋央喃喃一声，声音很空洞，又有奇异的镇定。

如果顾言都不是他可以依赖的人，反而成为了对立的存在，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话在童臻听来，基本上就等同于宋央他的世界里只有顾言。

童臻强压下心里阴暗的翻涌的嫉妒，语气温柔缱绻地安慰他，“你还有我呢，央央，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宋央眼总算亮了一点，捧着他的手轻轻地蹭自己的脸颊，感受到他手掌炙热的温度，难得勾着嘴角笑了，“童童，你手好暖和。”

童臻皱眉，“是你有点凉。”说着另一只手碰了碰他凉凉的额头。

“赶紧去休息吧。”

他能看出宋央很困倦，只是宋央握着他的手，明显不想放，“我睡不着。”

“我去给你倒杯温牛奶。”

宋央拉住他，“不想喝，没有胃口。”

“童童，你陪我睡吧，我一个人睡不着。”

童臻整个人一震，热气往头上冲，他脸蛋耳垂都红透了，酒气开始上头，他觉得身体里的酒精开始蒸腾，变成热度燃烧着血液。

他呆了几秒，才说：“好，我先去洗个澡。”

童臻手忙脚乱地往浴室里走。

出来时他裹着浴袍，连内裤都没有穿，因为刚刚太急，居然忘记了拿。

宋央还坐在沙发上，手撑着脑袋，看见童臻穿着睡衣出来，他懒洋洋地爬起来。

童臻往上梳的刘海湿漉漉的，凌乱地垂在额头边，还在往下滴水。剑眉苦恼地微蹙着，下垂的狗狗眼羞涩地看着宋央，这时的他让才让宋央有了点熟悉感。

当初羞涩阳光的感觉还在，因为咬到了肉骨头，掩藏的狼性就被压抑在血肉里。

宋央眨眨眼，微微抿着唇笑了，“我帮你吹头发吧，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