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顾言的声音，韩例也只是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眼里还带着被宋央那无谓的挣扎惹出来的火气。

顾言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阴沉，目光紧紧锁住了韩例，眼中露出的凶光马上能化成利刃将他剥皮拆骨一般。

韩例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反倒是宋央在他怀里抖了抖，因为恐惧，他愣住了，反而忘记了挣扎。

这种背着丈夫出轨被抓的既视感也太强了吧。

“顾先生。”韩例甚至带着笑意悠然地打了个招呼，双手仍抱着宋央不放。

太刺眼了，这副画面。

顾言的视线冷冷地移向宋央，他的手正搭在韩例的胳膊上。

被他这样冷冰冰的视线一扫，宋央只觉得手上呼呼的冷刀子往上戳，瞬间就从尴尬慌乱中回神，赶紧慌慌张张地想要挣脱开身后的人。

韩例呵呵笑了一声，像是对这场面之修罗毫无察觉，淡定地问他，“怎么了，央央？别乱动，等下又要扎进水里了。”

宋央咬牙切齿，“不用你假好心，你放开我！”

紧抿着唇，宋央战战兢兢、委屈巴巴地抬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泳池边上的顾言。

顾言实在是太熟悉他这个眼神了，每次自己强迫他做一些不乐意做的事情，或者生气发怒的时候，他总是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自己。

显得他委屈又乖巧，可怜又可爱。

他是很受用的，所以宋央几乎养成了习惯，总能敏感地发现他的情绪。

可这次他心里的火实在烧得太旺了，几乎到了让他自己都觉得古怪的地步。

顾言垂在身侧的手神经质般地颤动了几下，再看向韩例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浓浓的破坏欲。

“他叫你放开，没听见吗？”

韩例怪异地轻笑两声，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当然听见了，顾先生。”

被松开的一瞬间，宋央浑身轻颤，畏惧地看一眼看起来危险到极点的顾言，即使害怕，还是乖乖地游到泳池边。

韩例也慢悠悠出了泳池，他脸上笑意不减，“顾先生，有什么问题吗？这样看着我，可让我有点受惊啊。”

说着害怕，他的视线却仍然不离宋央，宋央被他看得一抖，从泳池边的座椅上拿了浴巾，一边擦拭身上的水渍，一边走到顾言身后，乖乖地叫了一声哥。

‘哈’的一声哼笑，韩例意味不明地打量顾言的神情，“顾先生和央央还真是兄友弟恭，让人羡慕。”

兄和弟两个字被他加重了语气。

“是吗？”顾言狠狠地扯开自己的领带，冲着韩例挑了挑眉，声音低哑晦涩，“可就算是羡慕，人啊，也不应该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的声音轻缓，也满是阴郁，眼底是黑暗的漩涡，让人恐惧被卷入其中。

韩例嘴角的笑一时怔住了，像是没有想到在外人眼中只是冷漠禁欲的顾言，竟然也有这么疯的一面。

电光火石之间，顾言直接举起泳池边的座椅，恶狠狠地砸向韩例。

韩例没想到他动作这么迅速，下手这么狠辣，一时没有防备，竟没有躲过，被他砸个正着，他原本站在泳池边边上，被这么一砸，直接倒入了水池。

浅蓝色的泳池中有鲜红的血液晕染开。

宋央呆住了，他看着顾言的背影，内心激动地一抖。

他吓得惊呼一声，“哥！”看他这架势，真怕他弄出人命来。

手中的座椅被顾言扔到一边，他微笑着擦了擦溅到嘴角的血迹，半蹲在泳池边，去看韩例狼狈的姿态。

顾言撩起额前碍眼的碎发，翘起嘴角，颇为嘲讽地轻笑一声，“韩先生，乱动他人的所属物，下场可是会很凄惨的。”

韩例漂浮在水面上，血液从他的额头不停地往下流，他眼底黑沉沉一片，嘴角的笑意却只增不减，猩红的舌尖舔到嘴边的血，“哈，顾先生下手可真狠。”

被砸得鲜血淋漓，韩例依旧是那副邪性的样子，只是笑容变得阴恻恻的。

宋央呆了一会儿，惶恐地靠近池边的顾言，“哥，你……你别打人打得这么……这么……”

顾言也是为了替他出气，虽然这口气出得过分了点，也不是他能指责的，狠这个字他就说不出口了。

韩例也不怕自己走不出顾家，他惨兮兮地瞥一眼宋央，“央央，幸好你还知道心疼我，不枉我为了向你告白弄得这么惨。”

宋央：“……”我可求求你憋说话了。

显然，韩例不打算住嘴，他又一脸讽刺地嗤笑，“顾先生，央央他一没有未婚妻，二没有男朋友，我只不过是想要追求他而已，你未免也管的太宽了。”

“在泳池里不顾他的意愿搂着他不放，就是你追求他的方式？”顾言起身，居高临下的姿态充满压迫感，“他是我……顾家的人，自然由我管教。”

“哦，这样啊，那顾先生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教他呢？是哥哥，还是……”

未尽的话语充满了恶毒的揣测。

韩例最后被保安一左一右架着，给赶出了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