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大亮。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萨兰尔紧闭的眼帘之上。不久后,纤长的睫毛开始轻轻颤抖,眼皮随之缓缓张开,露出一对晶莹剔透的绿色眼眸。
萨兰尔睁开眼,感觉大脑如同宿醉般混沌,眼前的景象也显得模糊不清。
过了好几秒,他轻轻眨了一下眼,这才逐渐将眼前的景象辨识清晰,是他房间的天花板。
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奇怪,脑袋怎么这么痛?
他动了动身体,感觉身上一片粘腻,他想要起身去浴室,然而手在寻找支撑点时却碰到了一个光滑的触感。
他迷惑地转过头,看清眼前的景象后,脑海轰然一塌。
他的身边侧卧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金色的长发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如丝如缕地散落在他的背上。光洁的背部,竟然布满了斑驳的吻痕。
萨兰尔喉头滚动,心中涌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他颤抖着指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撩开那人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显露出一张熟睡的脸,精致得像是雕刻出来的艺术品,赫然是金利斯。
刹那间,昨夜的种种混乱如同翻涌的潮水般灌入他的脑海。
“好香。”
“好想吃掉。”
“帮帮我。”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萨兰尔难以置信地捂住头部,那些话竟然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
短暂的怀疑人生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他需要去浴室里洗个澡,顺便冷静冷静。
当他掀开被子,身上的肌肤完全展现在空气中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
他匆忙回头瞥了一眼,见金利斯仍在沉睡中,这才松了口气。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不难想象出昨夜的局面有多疯狂。他随手抓起几件衣服,快步走向浴室。
浴室门刚刚合上,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金利斯静静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浴室门,眼神中是一种难以捉摸的平静。
萨兰尔进了浴室,将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身上如同金利斯一样,也是遍布吻痕。
不,他或许比金利斯还要糟糕点。
萨兰尔转身对着镜子,仔细察看自己的背部。只见镜中映出的肌肤上,一道道鲜红的爪痕交错纵横,触目惊心。
……金利斯他是属狗的吗?
昨天,萨兰尔与米拉格交谈间,对方突然掏出一个口罩戴上。萨兰尔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对,于是他迅速后退,试图回到家里。
但他的脚步终究快不过喷雾的传播速度。就在他的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时,一股烈酒与药味混合的诡异气息直冲他的鼻腔。
萨兰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万万没想到米拉格会再次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不知道他是是想借此控制他,将他带到鲁斯特面前任其宰割,还是另有图谋。
庆幸的是,金利斯恰好出现,及时将他从对方的魔爪中解救出来。
他抬头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同时泛起一丝迷茫。对于金利斯,他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呢?
当发现两人凌乱不堪地躺在同一张床上时,除了震惊和庆幸,他感受到的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心头缠绕。
令人惊奇的是,他竟没有感到一丝厌恶。
而且,昨晚好像还……挺舒服的。
他轻拍自己的脸颊,试图驱散那些莫名的思绪,随后走到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喷洒而下,冲刷着他背部那些鲜明的红痕,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这痛感仿佛是一个触发器,让他的大脑瞬间清晰地回忆起昨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滚烫炙热的气温,带着湿度的吻痕,几乎快要散架的床板,急促的呼吸,粘腻的汗水。
一幕幕画面,一声声喘息,如同3D电影般在萨兰尔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萨兰尔深深地闭上眼睛,用力地关上花洒的开关,大口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片刻,他又重新打开花洒,但这次开的是冷水。
当萨兰尔从浴室中走出来时,金利斯已经下了床并穿好了衣服。
他的衣服显得有些凌乱,皱巴巴的。上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不见了踪影,导致衣服无法完全扣紧,露出了一截锁骨。
萨兰尔的目光不自觉地在金利斯那空荡荡的领口上停留了两秒,随即感到一丝尴尬,急忙移开视线。
“殿下,您醒了。”
“嗯。”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秒,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殿下,您去沐浴吧。”萨兰尔终于打破了沉默,他大步走向衣柜,一边打开柜门一边说道,“我给您找件衣服。”
他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然后,他转过身,将衣服递给身后的金利斯。
金利斯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默默地接过衣服,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萨兰尔很快就察觉到,金利斯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殿下,您的腿受伤了吗?”
金利斯停下脚步,转回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萨兰尔被看了一眼,瞬间反应过来其中的深意,他感到耳根微微发热,“对不起,是我……太没分寸了。”
金利斯轻轻扭过头去,淡淡地说:“没事。”
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沙哑,让萨兰尔愣了几秒。待他回过神来,浴室里已经传来了水声。
萨兰尔有些懊恼地坐到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他怎么会问出是不是腿受伤这种愚蠢的问题?
但这实在也不怪他,以前谈恋爱时因为米拉格年纪小,他们没有过更深入的接触,在这方面他是毫无经验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