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兰尔整个人被皇宫糟乱的情景弄得迷糊不清,三皇子的宴会被迫终止,他坐在回家的飞行器上时心神仍然有些恍惚。
大皇子中途离宴,飞行器却突发故障坠落在地,滑行了数十米远。
这个消息无疑令人震惊而痛心,飞行器里的佩洛兹家主和黛安夫人依然一语不发,但他们的脸上是同样的凝重神情,连带着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一周后,佩洛兹一家同另两个家族的人一起站在高级病房外对着紧闭的房门面面相觑。
门开了,一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柔声道:“大皇子醒了,你们进去吧,不要待太久。”
众人走进病房,房内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里面的沙发桌子上堆积着成山的礼物,五彩斑斓的色彩给纯白的病房增添了一点生机。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病房,光影在躺在床上的人脸上轻轻跳跃。金利斯半坐着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眉间缠绕着淡淡的虚弱,却依然无法掩盖五官的昳丽。
随着一群人错落有致地进入病房,他们几乎同时开口向金利斯致以问候。
“殿下,您身体好些了吗?”
“殿下,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殿下,您头还疼吗?”
……
金利斯抿了抿唇,冷淡地扫了一圈床前的人,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你们是谁?”
满脸堆笑的贵族们脸上出现一丝龟裂,笑容略显僵硬,不过片刻他们又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
“殿下,我是塔司安家主……”
“我是艾克斯……”
……
“闭嘴。”
众人立刻顺从地降低了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们早已得知大皇子头部受伤,记忆丧失,但没想到即便失忆,他的冷漠态度依旧未变。
这些人真烦,叽叽喳喳的。
金利斯抬起眼睛,目光逐一扫过面前的人群,最终停在了站在最后面的萨兰尔身上。
萨兰尔原本无聊地站在后方充数,却突然感受到一股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金利斯的眼睛犹如一台精密的扫描仪,让萨兰尔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肤都被透视了个遍,不由得肌肉紧绷。
金利斯盯着萨兰尔,眼神愈发深邃,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眼中似乎逐渐酝酿着某种决断。终于,他举起右手,四指并拢,仅留食指轻轻勾动,对着这位身形高大模样俊美的男人淡淡开口:
“过来。”
众人不明所以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房间里所有的目光顿时都落到萨兰尔身上。
萨兰尔喉咙滚动两下,他不明白金利斯叫自己过去干什么,但是在皇子的威严下,他无法反抗对方的命令。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迈开脚,稳步走向病床,随着距离逐渐缩短,金利斯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沉重,压迫感愈发强烈。
房间里鸦雀无声,萨兰尔最终停在床边,距金利斯不过一米距离。
金利斯抬头,萨兰尔低头,两道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一道茫然,一道激烈。
“殿下?”萨兰尔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
“吻我。”金利斯的声音冷冽而清晰,犹如冬日里的风声,断然、无可置疑。
清冽的嗓音如同雷声般在耳边炸开,萨兰尔大脑嗡嗡作响。
病房里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每个人都忍不住掏了掏了耳朵,确认自己没听错后,脸上涌现出震惊的神情,膛目结舌地看着金利斯和萨兰尔两人。
饶是一向自视沉稳的萨兰尔此刻都不免失了色,愣在原地做不出反应。
“什……什么?”
金利斯眯了眯眼,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佩洛兹家主肃穆地叫了一声萨兰尔的名字,萨兰尔知道,那是不要违抗大皇子命令的意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大皇子要的只是区区一个吻呢。
萨兰尔默默地呼出一口气,顺从地俯下身躯,从那洁白如雪的被褥上,轻柔地牵起金利斯的手,他在那如同白瓷般细腻的肌肤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金利斯的手触感寒冷,他的亲吻仿佛是落在了一方冷玉之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印记。
金利斯表情冷淡,似乎对他只亲了自己的手背而感到不满,但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倒没再说什么。
一吻完毕,萨兰尔郑重地将对方的手放回去,起身间心脏猛跳了两下,他亲的可是全帝国无数少男少女为之疯狂的对象,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自己估计能被星网上的口水淹死。
金利斯展开另一只手掌,在被萨兰尔嘴唇碰过的皮肤上摩挲了两下,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你的名字。”
萨兰尔没有迟疑,声音清晰有力:“萨兰尔。”
金利斯点了一头,把目光重新投到他身后的一圈人中:“你们回去,萨兰尔留下陪床。”
金利斯语气中不带丝毫起伏的言辞在众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其中一位家主硬着头皮举了举手:“殿下,这好像不……”
“你有什么异议?”金利斯手指在被褥上点了两下,眼里散发着幽幽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