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贺时桉四年,小邵从来都是遵循能不说话就当哑巴,不得不说话时,就用最少的字精准的表达他想要的意思。
因为后面的这位,常年都是一张没什么情绪的脸,哪怕是动了怒也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人敢去试探他的深浅,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到了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小邵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万一那时医生真放了后面那位的鸽子,自己会不会无辜受牵连。
这太吓人了。
终于,电梯间走出了一抹倩影,小邵眼睛一亮,立马回头,“贺总,时医生下班了。”
贺时桉抬眸往窗外看了眼,停车场灯光昏暗,但那脚步轻快的身影,格外地亮眼。
“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贺时桉便推门下了车。
车里,小邵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一身轻地启动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时音音上车后,不经意的一瞥,忽而定住,一时忘了反应。
——后视镜里映着贺时桉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时音音惊愕地看了眼车载时钟,又似是不可思议地再次看向后视镜。
隔着车窗玻璃,时音音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后背莫名的就起了一丝凉气。
他不会真的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吧?
不是说腿脚不好的吗,这么能站?
不是,时音音,这个是重点吗?
重点是,你竟然为了账户里的余额,把贺时桉晾在停车场整整一个小时。
“……”
时音音瞬间觉得头皮发痒,她抬手抓了下头皮,越抓越痒。
脑子里突然冒出两个小人在的掐架。
1号安慰她说:没事的,你是医生,不能正常下班是常态。
2号瞬间打脸:友情提示,针灸科是不用加班的。
“……”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听右边车窗想响起指骨敲玻璃的声音。
就两声,不轻也不重。
时音音偏头向右,差点表情管理失控——毫无疑问,窗外站着的是贺时桉。
时音音眨了眨眼睛,手听大脑控制,按下开锁键。
然后,她就定定地看着贺时桉拉开车门,抬步上车,伸手关门,扣好安全带。
行云流水。
寻常的上车动作,在他慢条斯理的演绎下,每一帧都优雅得像是艺术品。
时音音看得有些失神,一时间也忘了把人晾在这一个小时的尴尬和负罪感。
嘴巴莫名其妙的就来了句:“贺先生,你是学过芭蕾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