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碧觉得自己又看不懂她了,她干巴巴地改口:“嗯嗯对,流萤。”
气氛僵持起来,关碧脚尖不自在地朝着门口方向微动,启唇说道:“这么晚了,我也该—”
“咚咚咚。”
她的话被敲门声打断,苏流萤去开门,她边走边对关碧说道:
“师姐,你房门口的那盒碧宝阁糕点礼盒是我从江师兄那里得来的,师姐只管收下就好,不必有压力。”
关碧下意识就想拒绝:“这、这太贵重了,碧宝阁的东西应该很贵吧,我听说那些糕点都不是凡物,全部都带着灵力的。”
苏流萤挑眉:“那些东西竟然还有灵力?”
那她当时应该再多吃些才对,尽管对她来说没什么用,但总归是个心理安慰。
“师姐每日用来给我炕饼的灵力和时间也很珍贵,”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常态,轻松地说道,“而且那东西作为客人进去的话本身就是免费的,没花我一颗灵石,师姐随便吃吧,就当我感谢师姐这么长时间给我炕饼的谢礼好了。”
关碧还想说什么,但是苏流萤已经打开了房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苏流萤看着门外的人皱起了眉:“陆师兄,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陆久徽额头微微冒汗,隐约间甚至还能看到些许热气,他喘了口气,手支在门上,严肃道:“有一些玉牌之事遗留的一些问题需要问你,你现在方便吗?”
苏流萤语气迟疑:“你要现在抓我去地牢审问?”
“不用,用幻晶记录就可以了,在你的房间里就可以完成。”他看向苏流萤身后,“只是可能需要这位师妹先回避一下。”
“是,没问题陆师兄。”
关碧已经将桌子上的笔记都收了起来,从门口侧身而过的时候,她的手紧紧贴在身体两侧,整个人几乎是贴着门走了出去,竭尽所能地避免和苏流萤接触。
陆久徽看在眼里,慢悠悠地关上了门,朝她挑眉:“刚刚那位是……?”
“那位给我炕饼的好心人师姐。”
陆久徽:“你俩怎么了,闹崩了?”
“可能吧,我拒绝了她想牺牲时间给我这个朽木授课的想法,她一番好心被我当成驴肝肺,肯定高兴不起来。”
“你这是连配合演戏都没做,直接快刀斩乱麻了?”陆久徽摸摸下巴,“不像你的作风啊。”
“像不像都是我已经做过的事了,”苏流萤说道,“你有什么事吗?大半夜的跑过来跟我聊天?”
她看着他额上的汗水:“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去了,出这么多汗。”
“别提了,”陆久徽倒在椅子上,“我下午去陪姜大小姐玩了一下午的雪,好不容易回来了准备去姜家补课,结果没上一会儿又被我那位逮住,他又不知道犯什么病嚷嚷着要我帮他搬家,我只好先帮他收拾行李。刚收拾完,我连补课都不顾就立刻赶过来了。”
他长出一口气:“灵力都用来赶路了,哪有功夫控制自身温度。”
“赶过来干什么?”她问。
“给你这个呀,”陆久徽拆下腰间的玉牌丢给她,“要不然你拿什么去碧宝阁?”
他说着就拉着她向外走:“明天我一天都有课,之后又是试炼又是预选赛的,总归是离不了玉牌,要想去碧宝阁就只能趁现在了。”
她拦住他:“不用,我下午已经办妥了,东西两日后会送到你那里。”
陆久徽惊讶:“办妥了?你怎么进去的?什么东西?”
“我蹭江褚的门进去的,东西也是他买的,”苏流萤自动略过了自己忘记问他要玉牌的事实,将一切说得仿佛计划好的一样,“我按照我的尺寸给姜大小姐订了两身衣服。”
陆久徽立刻明白:“你的身高体型确实看上去和她差不多,这个理由确实天衣无缝。”
他松了一口气:“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了,还是你最好了,还帮我解决麻烦,”他把下巴抵在她肩上,亲昵地蹭了蹭,“果然到最后只有我们两个能互相依靠。”
?
苏流萤双手扶在他肩膀上,将头偏到他眼前,目光里难得有些关切:“姜大小姐玩腻你了?”
“……”
陆久徽站直身,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服:“没有,就是想尝试用示弱的方法让你安慰我一下,但显然这种招数对你没什么效果。”
他伸了个懒腰:“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回去还要修炼呢。”
桌上的玉牌震了一下亮起红光,苏流萤拿起玉牌,低着头朝他挥了挥手:“滚吧。”
玉牌上的字很简短,红色的光倒映在眼底,她的瞳孔在光影中倏然扩张。
“等等,”她有些急切地叫住陆久徽,眼看着他就要推开门,她连忙跨步过去伸手拉住了他,“等等,别走。”
在抓住陆久徽手腕的一刻,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次出现,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流经四肢百骸,最后奔涌到她的指尖,像是迅速生长的藤蔓一样爬向了陆久徽。
下一瞬,异变陡生,一股灰色的灵力从她指尖爆发,灰色的锁链凭空出现,锁住了陆久徽的手和脚。
“谁?!”
身上的锁链出现得悄无声息,陆久徽上扬的眉目倏然冷了下来,他警戒地转身挡在苏流萤身前,腰间剑鞘微动,露出一截寒光,白色的灵力骤然出鞘,将枷锁连同大门一起劈得粉碎。
束缚的锁链很脆弱,随手便能挣脱,可令陆久徽心惊的是对方出手的速度。
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感觉不到,突如其来地出现,猝不及防地消失,快到他甚至分辨不出灵力的具体方位。
这种只存在于理论级别的灵力控制,现实里他还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够做到。
左侧房间传来一声异动,陆久徽的眼里划过了一道杀意,他握紧手中的剑,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缓步走过去。
那位炕饼师姐住在苏流萤右侧,她左侧的房间一直是空着的,不应该有任何响动才对。
在他身后,苏流萤正愣怔地对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刚刚那是……她吗?
片刻后,她蓦然回神,映入眼帘的是只剩下一小半的门,在寒风中吱呀吱呀地摇来晃去,无助地呻丨吟着。
苏流萤:……
陆!久!徽!我门呢?!
她跨过已经化作碎木的门,一转头就看见了伫立在一边的陆久徽,她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在他背上狠狠推了一把,正准备开口,她讨伐的声音就卡在了嗓子里。
刺骨的冷风灌进喉咙,苏流萤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清了清嗓,用打着颤的声音朝对面的人问道:“你怎么来了?”